众人被这一叫,纷纷一惊。
只是四处搜索张望,也没看到有什么舍得叫唤的。
劲装汉子卢大顿时恼了,一巴掌拍得那惊叫之人转了一圈。
“你瞎叫唤什么!”
那人抱着头委屈道:“不是……我刚刚明明看见……”
“你还敢胡说八道!”
卢大举手作势再打。
“卢大!”
卢敬举手拦住,他知道卢大不是不讲理之人,此举只是不想让人扰乱人心,搞得大家惶惶不安。
不过这会儿却不是躲避之时,找出源头才是首要。
朝那人道:“你看到了什么?”
那人指着一根柱子道:“东家,刚才我看到那里有张人脸,看着我笑。”
他脸上带着惊惧之色。
不过让人感觉诡异发寒的是,他在惊惧的同时,嘴角时不时地勾起,露出一种近似痴迷的笑。
仿佛不由自主一要,脸上肌肉蠕动,一时惊惧,一时痴笑,显得十分扭曲,令人脊背发寒。
“你、你笑什么?”
有同伴忍不住碰了碰他道。
那人不满道:“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哪里笑了?”
“……”
他周围的人只感觉身上寒毛都竖了起来。
“江舟”和众人都能看出,这人脸上的惊惧做不得假。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笑。
卢敬深吸一口气,向那人周围的几个伙计使了个眼色,让他们紧随其身旁,盯紧他。
然后朝那根柱子走去,上下打量,又伸手敲了敲,却也找不出什么异常来。
“东家,这么说来,我想起来了。”
有个伙计忽然说道:“刚才五哥出事前,是要出去起夜的,”
“他在出去之前说过,有一个美人头从墙上钻出来,对他笑……”
“啪!”
一只厚实的巴掌又拍了下来,卢大怒道:“这你刚才为什么不说!”
“不、不是……”
他也顾不上脑袋生疼,急得指着几人道:
“不仅是我听到,他们也听到的,我们当时都以为五哥是憋久了,想女人了,谁也没在意,还取笑了五哥。”
卢大瞪着那几人:“你们几个,快说,怎么回事!”
“就是五哥突然说有个美人从墙里钻出了一个头来,朝他笑,”
“我当时就躺在他旁边,可是什么也没看见,就以为五哥是在开玩笑,没在意,只是打趣了一阵,五哥自己也没有纠结……”
“不对,我想起来了,他好像看起来很躁,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然后就说了要去解手……”
卢大怒了:“我跟你们说过几遍?不要单独行动!不管是拉屎撒尿,都必需要三人一起,都当老子的话是放屁吗!”
几个与死者同一房间的人缩着头不敢说话。
“在下江舟。”
卢敬说道:“原来江兄弟,不如也一同去祭拜一番?”
“好。”
“江舟”也无所谓,他倒想看看,那老槐究竟是不是真有灵。
当下一行人走出驿馆,来到老槐树下。
摆上香火供品等物,卢敬带着一群伙计,开始祭拜。
“江舟”仔细地打量着老槐树。
他曾经听钱泰韶提起过,世间之物,相生相克。
即便是路边的杂草、树木,也有讲究。
人居之地,往往门前院中一棵树,就能看出其地其人的福泽运势。
如桃树能驱邪,杏树能镇宅,柏树能养人阳刚之气,槐树能聚福禄。
草木可藏水、避风、化煞、聚福,滋养地脉。
所谓人不居草木不生处。
但树也不能胡乱栽种。
其种类、外形、数量、方位,都有讲究。
怪树、枯树、死树、病树,都不可栽。
所谓:
东植桃杨,南植梅枣,西栽桅榆,北栽吉李。
门前垂柳,非是吉祥。中门有槐,富跚三世。宅后有榆,百鬼不近。
住宅四角有森桑,祸起之时不可挡。
枯树当门,火灾死人。独树当门,寡母孤孙。门前双树,畜伤人愈。两树夹屋,定丧骨肉。右树红花,娇媚倾家。右树白花,子孙零落。
大树古怪,气痛名败。怪树肿头不肿腰,奸邪**小鬼妖。
树居驼背,丁财俱痛。树似伏牛,蜗居病多。树枝藤缠,悬梁翻船。斜枝向门,哭泣丧魂。
即便是同样的一种树,种的地方不一样,其效果也是天差地别。
就比如这槐树,许多人当成是不祥之树。
其实这是福禄之树。
不仅是对于人来说。
同样的一棵槐树,若栽在人居之处,栽种得宜,能聚福招禄。
若栽在无人荒野之处,时日一久,便容易招来阴邪之物。
概因,槐能为活人增福聚禄,亦遮鬼庇阴。
许多鬼物妖邪,就常常借槐树栖身。
若是一些有年头的槐树,即便是肃靖司,也很难看破其遮掩之效。
“江舟”回忆着老钱所教的一些窍门,一一对照眼前的老槐。
虽没有看出其中到底有无藏有阴邪,但可以确定,这必是一棵能荫庇鬼物之树。
而且年份极高,这驿馆又地处荒野,破落荒废多年,十有**,曾有鬼物栖身。
“你在看什么?”他正思索间,卢绫跑了过来,好奇地问道。
“东家,情况有些不对。”
“江舟”还没说话,卢大忽然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