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独孤禅衣总是习惯在人前展示端庄威严,她还经常下意识的去学某个对她影响深刻的高大女子。
所幸,很长一段时间内,这些男性凝视应该不会再有了,书院那些儒生们都已撤离,大仙家们短时间不敢插手进来,整个大离都是她与阙儿的了……
独孤蝉衣微微闭目,享受着下方的膜拜欢呼与身后百官大臣们的诵赞万岁声。
上一次这种浑身被喜悦快意的潮水席卷全身每一个毛孔,还是没来大离之前,那时她刚刚获得了‘王’的认可,拥有了某个荣耀且古老的身份……
此刻,高台上的独孤蝉衣悠然睁眼,先是侧身,瞥了眼后方正站在文武大臣中,并不太起眼的李明义,他一身蟒袍,安分守己。
她嘴角轻弯,心里点头,目光继续投向高台的后方,那儿正有一片奇装异服的外国使节,在好奇的左右打量。
这些人来自西侧那个与大离边境摩擦极多的陈旧王朝,在大离建国之处,双方便不对付,不只是两方王朝的权贵高层,就连民间百姓也是相互不对付。
当初大离先帝派周独夫驻军在西边三郡,养的兵肥马壮,便是意图西进,然而这一切,伴随着大离先帝的驾崩,全都变了,然而不变的是,周独夫的西军依旧是西边那旧王朝欲除之而后快的大患,只不过这一次,有些人也加入了他们……
眼下这些西边的使节,便是李明义找来的。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至于双方的敌人是谁,显而易见。
独孤氏对此颇为满意,只是就像世仇的邻居,要一时间消解双方的敌意,建立某种信任,还需要一些努力,说不得还要经过某些仪式结盟。
比如就在昨日,李明义突然找到她,提出的在这祭月山让两国君王歃血为盟的意见,听起来就挺不错的……
独孤蝉衣颇为满意的点点头,同时回头抬手,朝台下轻轻挥了挥手,顿时,本就整天响的欢呼声提高了无数个分贝。
“阙儿,认真点。这些都是你的臣民,是你以后要统治的王朝。”
这雍容华贵的女子用只有她和身旁龙袍少年能听到的声音淡淡道。
“你忘记那些先生们怎么教你的了?”
正低垂眼帘走神的李望阙顿时抬起头来,努力露出一个笑容,也学着母后,朝下方挥了挥小手。
场上的声浪又大了些。
同时,他低声道:“没忘,百姓如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少年抿唇,又想起了那位先生在大典前的营帐内,最后对他说的那些告别之言。
只是随口一问的独孤蝉衣眉梢抬了抬,似是第一听到这有趣比喻,忍不住问,“哦?御书房那位先生说的?张先生?”
李望阙:“是赵先生。”
独孤蝉衣顿时一噎,也没卡壳多久,很快便自然的转开了话题。
可是少年却抬头追问道:“母后,赵先生他怎么可能留下了吗……”
独孤蝉衣心里略微皱眉,这时见身后的木槿上前了一步似是欲语,她立马回头转移注意力道:“何事?”
木槿看了眼小皇帝:“守陵的张先生不知何时,来参加庆典了。”
独孤蝉衣闻言,顿时露出笑意,“阙儿,快去接你老师来。”
李望阙见母后避而不谈某人,只好低头应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