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落,毁容老儒生身形骤然间消失院内。
一息十里,朝南而去。
只留下院子内一地的血尘狼藉,和一个默然垂头垂手的孤独儒生。
孤独儒生的脚旁,是一根静静躺着的男子断臂。
北屋传来的伏案少年抄书声依旧。
那木讷少年两耳不闻窗外事,低头一遍一遍写着: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事开太平。
“私德……公德……私德……公德……”
孤独儒生呢喃的弯腰,捡起断臂,低头,用袖子擦了擦,身子摇摇摆摆的走了。
……
……
竹林小院以南,约莫一百里处。
一条湍急的河流畔,一棵树下,某个突然闪现至此的身影,此时包裹其全身的墨色法力正缓缓散去。
地上显出了一个受伤男子的身影,身上的雪白衣裳此时浸湿了血水,占满了灰尘与竹叶。
他一只袖管空荡荡的,扑倒在地上,气息虚弱。
身旁跌落着一柄文剑。
安静了片刻。
“快醒醒,赵戎!”归观察了下情况,连忙呼唤了起来……
不多时。
被剑灵催促唤醒的赵戎翻了个身子,仰倒在草地上,腾出仅剩的左手,从怀中须弥物里抓出了一大把治疗伤势的灵药。
其中有不少来之大离国库。
年轻儒生满脸血污,气若游丝,左手颤抖的将一瓶瓶丹药倒在地上。
然后左手在地上胡乱摸索着,抓起一把混合着泥沙灰尘的丹药,和着血水一起,囫囵吞枣似的艰难咽下……
剑灵焦急感受着他体内逐渐稳定的气机,略微松了口气。
赵戎起先感觉一股郁气血水闷在胸口,呼吸不畅,即将窒息,而很快,随着这些价值不菲入口即化的灵丹妙药药效挥发,他终于缓过了那最艰难的一口气来。
“还是朱幽容了解你。”
归忽然一叹。
此时,年轻儒生正大口喘息着,仰躺在草地上,睁大眼角裂开的眼睛,愣傻的看着渐渐昏沉的天空。
他下意识要伸右手,却发现右手已经没了,于是嘴角自嘲的咧起,伸出左手吃力的抓起身子右侧地上的文剑。
赵戎将文剑横起拿到眼前,怔怔看着被朱幽容悄悄留下一道‘笔画’的地方。
朱幽容小小的欺骗了一下他。
她却是只写了两个字。
一个“永”,一个“正”。
但是并不是十个笔画,而是十一个。
正字没什么好做手脚的,但她却故意将“永”字写成了六个笔画。
即将横折撇“フ”,分成了两笔写,连他都被骗了过去,或说下意识忽略了,当时只以为她是顽皮了一下,没认真写,现在想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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