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沐雪沉吟了片刻,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既然父亲认为这一仗没有把握,那为何还要带着人来支援季总旗?”
“在其位,谋其政!”
苏长胜眼神坚定。
“我们没有选择,亦没有退路,你们仙门的一贯行为是打的过就打,打不过就跑,但我们不能跑,我们身后就是家人。”
“为什么这么多兄弟明知道今晚的对手是妖魔,明知道去了可能就回不来,但他们依旧义无反顾。”
“因为他们没有退路,身后就是家人,他们是为了自己的家人而战。”
苏长胜的一番话竟然让苏沐雪的道心泛起了涟漪,甚至有些动摇
凡人百载不过一瞬间,大道永恒才是剑道的终点。
这是她师傅跟他讲的话。
她每次下山历练,都被父亲以各种借口留下,而她也顺从,不是听话,只是在度情劫,完善心中的剑道,为了不在将来留遗憾。
每多在家呆一次,她的剑道就更完善,心中对家人的那份情感就淡一方分。
情劫,不光是爱情,还有亲情,友情。
渡完七情六欲劫,她的剑道才会圆满。
包括与季晨的接近,都是情劫中必要的经历,她并没有刻意为之,只是遵从本心,顺其自然。
但这一刻,但苏沐雪竟然有些迷茫,他父亲所讲和他师傅所讲是完全冲突的。
师傅讲的是证道,与天争,与地争,与人争,大道无情,不能证道终究是黄土一捧。
当冲突和利益与自己剑道相冲的时候,一切以剑道为目标。
而苏长胜却讲究牺牲,强者的血要为弱者而流。
她很小就被带去了仙宗门,而苏长胜是从市井中爬上来的,两人从小的生活环境不一样,接触到的东西也是完全不一样的。
苏长胜的声音却在这时候再次响起,说了一段让苏沐雪很震撼的话。
“我本红尘客,无意天下君,只欲万事有他本来之样,草之绿,水之清,儿女之尽孝,妻当娶良女,为国战死之人当风光大葬,饱读诗书之人当把所读之书派上用场,为众报薪者不至于冻毙命于风雪,勇于开拓者不至于困厄于荆棘。当正义之烛火长盛不衰,黑暗之恶自当退却,吾此生所愿足矣!”
而季晨接下来的话却更是让他惊掉下巴,只见季晨摊开手,一只乌鸦停留在他手中。
“这是城隍,就让他留在外面配合你们,在阵法上有什么不懂,可以问他,他若不配合,直接掐死。”
苏长胜心中的震撼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了。
堂堂城隍,坐镇一方的神,变鸟人了。
他之前听苏沐雪说,城隍被收拾了,直到这时,才知道被收拾的有多惨。
他从季晨手中拿起乌鸦,毫不客气的嘲讽,“这不是城隍大人么,这是咋啦?咋变鸟人了?”
站在旁边的苏沐雪虽然极力保持平静,但总归还是有些目瞪口呆。
她知道城隍被季晨打的很惨,但没想到这家伙竟然把城隍弄成了鸟人。
这手段简直是……
爱了!爱了!
“邪物凶残,凡器难伤,我给你们一些对付妖物邪魅的法宝。”
季晨掏出一个葫芦,就是曾经装香灰的葫芦。
随着他的修为不断提高,他才知道当初方先生带回来的香灰有多恐怖。
他曾实验过,先天以上的邪魅都能灭杀,尤其对付阴魂鬼邪,简直是制胜法宝。
找了快布,倒出了一多半的香灰,递给苏长胜。
“涂抹在兵器上,或者搓成丸子当暗器使用都行,我建议涂抹兵器,可以节省一些。”
见季晨所说的法宝竟然是普通香灰,苏长胜不免有些疑惑,这东西管用?
城隍庙不是一抓大把。
他甚至有些怀疑,季晨是不是在城隍庙随手装的香灰,用来安抚他们的。
为了不驳季晨的面子,他还是招呼所有人过来涂抹兵器。
待众人涂抹完后,还剩了两把香灰,被苏长胜随手塞入怀中。
毕竟是季晨给的,人家也是一片好心,丢了也不像话
接下来,苏长胜就开始统筹所有人马,布置防御方位。
而季晨也准备进入道观。
苏沐雪选择了跟随季晨一起进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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