苴侯看向嬴华，他问道：“如果你死了，死在了战场上，你们的秦王会怎么样？”

“他会称赞我英勇无比。”嬴华说道。

“错！”苴侯批判道，“他会悲痛欲绝！然后精神错乱！再然后恍恍惚惚！到了最后，才会称赞你英勇无比......”

说到后面，苴侯几乎没有什么力气发声，不过他的意思，嬴华是明白的。

“我再举一个例子。”失落的苴侯甚至没有寡人作为自称，“如果褒姒死了，你觉得周幽王会怎么样？”

“会...会...”嬴华仔细想着，最终说道，“周幽王会悲痛欲绝？”

“是的，幽王会悲痛欲绝，但是不会真的悲痛欲绝，他会在全天下找一个和褒姒一样的女子！不计一切代价，你能明白吗？”苴侯说道，“幽王是天下共主，褒姒虽然在他心中无可替代，但是幽王喜欢褒姒的地方在于褒姒不会笑，只要再找一个不会笑的女人，只要稍微有点姿色就行，但是你不一样，你和杜预不一样！”

“你死了，秦王是真的会悲痛欲绝的！杜预死了！寡人也一样！”苴侯继续说道，“因为你们和褒姒不一样，你们是真正有用的人！具有代表性的意义！一个战神死在战场上对一个国家的打击是很大的！尤其是苴国这种小国！若不是寡人在主导苴国，换一个平庸之辈，根本守不住！”

“我一个人承受着来自各方的压力，现在好不容易看到一个可以替我分担压力的人就这么没了，我......”苴侯的话卡在后面说不出来。

“咳咳！我知道五万人肯定是不够的，但是杜预他目前所能指挥的最大限度也就是两万人，加上那个甘兴霸勉强能指挥动五万人。”

“苴侯，歇息吧。”嬴华安慰道，“我看杜预那么机灵，兴许他还活着呢？”

“如果不是这个国家还需要我来支撑，我早就倒下了。”苴侯失神地看着葭萌关，不知道是在想着什么。

......

杜预睁开眼睛，看向东方天际浮起一片鱼肚白，太阳就要从此处破晓而出。

安慰堂兄！武库率先想起这句话，连忙出了葭萌关，向着阳平走去。

半路上，他看见了这位低垂着头坐在路边的堂兄，仿佛是在深思着什么。

“苴侯......”杜预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失魂落魄，开口后发现自己竟然没有什么可以说的。

“啊！”苴侯猛然抬起头来，看见杜预的那一刻，眼中的阴霾瞬间被驱散，“武库！你活着就好！我们现在回苴邑，我已经推测过了，吴军将会内乱，我们还有机会！”

“......啊这！”杜预欲言又止，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说的好像葭萌关沦陷了似的？

“没关系的，就算吴军攻破了葭萌关，就算吴军不会内乱，我也有办法保全苴国。”苴侯笑着说道，不过那笑容有些勉强，有些难看。

“......葭萌关没丢啊！”杜预无奈地说道。

“......我知道了。”苴侯深吸了一口气，“吴军情况怎么样了？”

“吴师退却，但......”杜预看了眼面板，任务还没有完成，他接着说道，“但还有可能卷土重来。”

“没关系，我们去葭萌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