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任务还要他帮忙,为他减轻头疼是应该的,况且,她也不希望他天天头痛。
那种疼痛……程度好像很严重。
既然她能帮上忙。
那就不矫情了。
女孩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珠,淡定地望着皇帝。
她的自称没有用敬称的“臣妾”,但对方也没介意,饶有兴致盯着她白皙的脸。
对于刚刚那一句“担心”,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修长的指节却轻轻反扣住她的手,把人又往怀里揽紧了点,冰冷的眼眸眯起,薄唇意味不明地勾起笑,漫不经心。
他嗓音也懒懒的,扣着她的腰,声线莫名愉悦:“既然是因为担心……朕也并非滥杀无辜之人,此次爬床不与你计较了。”
云夏:“……”
不是滥杀无辜的人?!
她怕不是幻听了?
女孩唇角微微一抽,抬眸看向那人神情,却见他一双漂亮狭长的眸微弯,虽然薄唇仍旧殷红似血,看上去有些邪异气质,但轻浅的笑容却清冷而微甜,像个干净无害的少年。一瞬间,让人几乎忘了这人的身份,其实是杀人如麻的变态暴君。
她沉默几秒,便没反驳,敷衍地笑了笑。
少年漂亮眼瞳紧盯着她的笑,凝视了片刻,移开视线,随即懒洋洋地搂住她细细的腰,漫不经心往龙床上一压,拢着女孩,轻阖上那对狭长眸子,声线低沉暗哑地道:“行了……你再陪朕睡一会儿。”
云夏还没反应,就被抱着压下来,少年侧躺着,修长身影完全笼住她,云夏脸颊隔着雪白中衣,又贴住他心口,那里的心跳声沉稳有力,隔着薄薄一层中衣布料,手臂仿佛能感受到腰腹的线条,腹肌线条坚实,修长双腿甚至也缠住她,整个人几乎挂在她身上。
云夏心里也是无奈。
虽然……她能减轻他的头疼。
可是有必要这样抱着?!
这么紧??
她想抬头,但头顶抵着那人下巴,力度不轻不重的,却动不了。察觉到她不安分的动作,少年嗓音冷了几分,嗤笑:“怎么,你是看朕太好说话,想尝尝被掐死的滋味?”
“……”
云夏忍了忍。她开口:“陛下,到早朝时间了。”
少年睁开眸子,想起这个问题,面无表情,一手揽着她的腰,一边懒懒对寝殿外道:“来人。”
寝宫门立刻从外面被推开,脚步声匆匆传来。
寝殿内。
天子又垂眸看了眼怀里的女孩。
她在他怀里仰着脸,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薄被盖到肩膀的位置,露出半个肩。
于是皇上忽然又蹙起精致的眉,白皙手指拉起浅金薄被的边角,拉上来盖住了她那张脸,把女孩整个人都盖进了被子里面。
云夏望着这一片黑暗:“……”
…
李公公本来就等了一夜了。
提心吊胆的。
虽然他希望陛下苏醒的时间晚些。
他就能晚些再知道,自己的下场究竟是死是活。
可是总没有结果,也始终是心里七上八下的。
如今总算听见陛下的声音,他赶紧一甩拂尘,走进寝殿去。
隔着老远。
李公公就伸长了脖子张望,想看看龙床之上的情景。
但是龙床外层层红色纱幔垂落,完全看不清楚里面的状况。
只看到少年一手支着太阳穴,慵懒靠在外侧,微微转头,眸光漠然向他望了过来。
天子的视线,依旧和以往一样,让人不寒而栗。
李公公等了一夜,如今的心情,就是等着宣判而已。
陛下发现了床上女子,如果暴怒,那么这整个宫殿的人,肯定一个也活不下来……
他走进内室,恭敬地佝偻着,脸上的笑都有点僵,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问:“陛下……您醒了,要起身上早朝了么?”
他的视线忍不住落在纱幔后。
天子察觉他的视线,慵懒邪异的眸光移过来,那对琉璃般的眼珠微眯,含着冰冷至极的意味,瞥他一眼,像在看死人一般,另一只手再次把薄被往上盖了盖,少年嗓音不大,却蕴着令人毛骨悚然的轻柔:
“你在看哪儿呢?”
“……”
李公公悚然一惊。
话语中的冰冷,他听得一清二楚,自然知道陛下这是突然真的动怒,于是不管三七二十一,慌忙下跪,不敢再往龙床看一眼,额头重重磕上地面:“奴才该死,求圣上恕罪……”
可是……这怒意却是从何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