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敢正端着一杯酒往嘴边送,被韩臻这一吓,酒杯蓦地脱了手,一杯酒全洒在了某个十分尴尬的位置。怒而回头,乍然看见韩臻正笑吟吟的望着自己,难以置信道:“小……小……小榛子?!”
韩臻自顾在他对面坐下来,笑道:“是我。”
李敢欠身来捏韩臻的脸,道:“活的吗?咦,真是活的。”
霍去病走过来,拍掉李敢在韩臻脸上作乱的手,在桌前坐下,道:“不要动手动脚诺森德之王。”
李敢的视线在韩臻和霍去病身上逡巡几个来回,恍然大悟道:“喔——我懂了!”继而凑近霍去病,压低声音道:“你是怕陛下把小榛子夺走,所以才偷偷将他安置在陇西,金屋藏臻,对不对?”
霍去病招呼小二添碗箸,并不搭理他。
李敢心知从霍去病这儿套不出什么话,遂转向韩臻,道:“小榛子,从实招来,你跟他从什么时候开始有了奸-情?”
韩臻看了霍去病一眼,见他正漫不经心的夹菜吃,便知他是害羞了,心道对付李敢这种没脸没皮的还是得自己出马,于是清了清喉咙,道:“大概两个月前吧。”
李敢促狭笑道:“是你主动的还是他主动的?”
韩臻面不改色道:“当然是我主动勾引的他。我要是不主动点,以他这种木讷的性子,何时才能有实质性的进展?”
李敢忍不住对他竖起了大拇指,赞叹道:“小榛子,没想到你功力竟如此深厚,这座闻名长安城的千年冰山都被你融化了,须得将你载入史册才行。”
韩臻道:“谁说公子是冰山?公子可热情着呢。”
李敢手脚蜷缩,鸡皮疙瘩掉满地,忙道:“打住,就聊到这儿吧,我怕以后无法直视他的脸。”
完胜!
韩臻一边吃着霍去病夹到他碗里的菜,一边道:“这几年你过得好吗?”
“一点儿都不好!”李敢苦脸控诉道:“自从你不见了,某人就往死里折磨我们这些手下,兄弟们一个个敢怒而不敢言,心里那叫一个苦啊。”
韩臻偷偷伸出脚去缠霍去病的腿,面上却不动声色,道:“唔,辛苦你们了。不过连打了这几场胜仗,过往的辛苦也算有了回报。”
李敢朝桌下觑了一眼,面色古怪道:“小榛子,你缠我的腿做什么?”
韩臻正吃菜呢,闻言,呛咳出声,急忙收了脚,端正坐好,一张脸霎时红到了脖子根。
李敢拍桌大笑,霍去病也忍不住笑出了声,韩臻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片刻之后,霍去病主动缠上了韩臻的腿,韩臻偷偷拿眼瞧他,眉梢眼角全是藏不住的笑意。
李敢咳了一声,道:“知道你们正是浓情蜜意的时候,但好歹也照顾一下我的感受好吗?请不要伤害我脆弱的心灵。”
霍去病一脸平静,好似没有听到。
韩臻夹了一块牛肉放进李敢碗里,道:“吃肉。”
李敢正要去夹,却被霍去病抢先夹走放进了嘴里。
李敢目瞪口呆。
他觉得自己受到了十分严重的伤害。
李敢一拍桌子,悲愤道:“这饭没法吃了!”
吃完饭,李敢自是要回营地的好心分手。
霍去病将韩臻抱到马上,然后翻身上马,回头对李敢道:“我明日一早便会回去。”
韩臻亦从霍去病怀里探出头来,冲李敢挥手道:“李公子师父,改日再会!”
李敢笑着冲他挥了挥手,道:“改日再会!”
回到家,月已西沉。
二人脱衣上床,韩臻趴在霍去病胸口,道:“刚吃饱饭,有些睡不着,不如我们做些有意思的事情来消消食吧?”
霍去病轻抚着他的腰,佯作不知,道:“什么有意思的事?”
韩臻知他有意逗弄自己,也不羞怯,光着身子在他怀里磨来蹭去,一双手也不老实,在他身上到处点火。
霍去病只将他抱在怀里便已情动,哪里经得住他百般撩拨,登时便有了强烈的反应。
韩臻低头噙住他的唇瓣,伸出舌尖轻舔,含混不清道:“公子,要不要做?”
霍去病再也忍不住,翻身将他压在身下,用强有力的行动作出了回答。
≡[。。]≡河蟹爬过≡[。。]≡
短暂的甜蜜相聚之后,是漫长的离别。
从元狩二年秋到元狩三年冬,十五个月,四百五十多天,两个人只见了三面。
但韩臻一点儿都不觉得苦,相聚时的抵死缠绵足够支撑他走过写满思念的日日夜夜。
冬天的时候,霍去病不忍看他在简陋的房子里受冻,拉着他去买了宅邸。
韩臻原本还不愿意,道:“我想到时候同你一起住进新家。”
霍去病将他搂在怀里,让他从自己身上汲取温暖,道:“陇西的冬天实在太冷了,你若是冻坏了,我会心疼。”
韩臻道:“怎么会!我可不是娇生惯养的小少爷,吃不得一点儿苦,我皮糙肉厚的,抗冻的很。”
霍去病道:“我偏要将你娇养起来,再不让你尝一丝苦楚。”
韩臻道:“只要有你,我便不觉得苦。”
最终,韩臻还是没有拗过霍去病。
霍去病将宅邸置在了城西,院中恰好有一株枇杷树,已亭亭如盖。
因正值花期,白色的小花密密麻麻开满枝头,煞是喜人。
风一吹,白色的花瓣如雪般纷纷扬扬而下,落了满头。
韩臻牵住霍去病的手,望着他笑道:“我们这样也算是执手到白头了。”
霍去病反握住他,道:“已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
两个人相视而笑,眼中全是彼此最好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