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客官抬爱,小的再返一场。”
说书先生重新坐下,未曾开口,先长叹一声,酝酿好了感情,才说道:“诸位方才有人说,没有福气,成为海老爷的治下之民,其实不然,海老爷已经进京为官,是户部的郎中。”
“哎呦,这下子好了,有清官在朝,我们的一肚子委屈,就有地方说了。”
大家喜笑颜开,别提多高兴了。
说书先生却摇摇头,哀叹道:“大家恐怕要白高兴一场了,海老爷进京不假,可是他老人家又得罪了皇上。今年三十,大家伙都在家里头吃饺子过年,海老爷却被抓到了诏狱,只因为他老人家替咱们升斗小民说话,蒙冤下狱,生死不知啊!”
听到这里,喝茶的客人们一个个群情激愤,有人一拍脑门,总算是想了起来,这些天闹得沸沸扬扬,说是有人骂了皇上,被扔到了诏狱,要砍脑袋杀头,原来就是海老爷,海青天啊!
百姓们可不干了,有人就说清官忠臣被害,是朝中出了奸党,要替海老爷伸冤,把他给救出来。
有人却不屑一顾,什么奸臣,分明是陛下下令抓的,要骂就骂昏君吧!
大明朝虽然也有以言获罪的情况,却没有大规模的文字狱,更没有禁锢思想,打压言论,人们的思维还是开放的,胆子也是十足的。
锦衣卫诏狱虽然厉害,总不至于管一钱不值的老百姓吧!
京城的人,都有一股子打抱不平的劲儿,很快就议论纷纷,去年道士大肆抓捕童男童女,做什么灵兵,大家还都记忆犹新,提起来咬牙切齿。
你一言,我一语,三层的茶楼,房盖都快被大家伙吵起来了。
嘉靖默默坐着,一动不动,可是枯瘦的大手,却越来越深入大腿,疼痛提醒着他,一定要镇定,都是一帮愚夫蠢妇,不要在乎他们。可即便如此,嘉靖的呼吸也沉重起来,整个人像是膨胀的河豚,被怒火给充满了。
听着百姓的议论,九成九都是骂朝廷,替海瑞鸣不平的。嘉靖虽然有所估计,可是也料想不到,在民间,自己的评价竟然是如此之差。
见嘉靖浑身颤抖,额头直冒虚汗,黄锦吓得连忙凑过来。
“皇爷,奴婢求您了,赶快回宫吧!”
“滚!”
嘉靖用力一推,把黄锦推到了一边,喘着粗气道:“朕要看着,朕不信,这大明的江山,就没有一个忠臣吗?”
正在这时候,在角落里站起一个年轻人,二十出头的模样,穿着儒衫,很是文雅。他脸色凝重,咳嗽了几声。
“简直岂有此理,君父如天,陛下是你们每个人的父亲一般,为国尽忠,为家尽孝,乃是一个人的立身之本,你们在家里也这么议论父亲吗?”说话之人,略带着湖广口音,抑扬顿挫,听得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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