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一瞬间,胤禩面沉如水,然很快,他又恢复到温文尔雅的状态,就好像方才的尴尬只是错觉,其实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宁楚克记得胤禟说,他同八阿哥走得挺近,遇上事可寻对方帮忙……因为这个话,她想说句中听的解释一下,省得两兄弟为只鸟生了罅隙。结果胤禩压根没给她机会,含笑问:“九弟这两日可好?伤好全了?”
宁楚克就回他一个笑脸:“是没好全,倒也无碍,劳八哥挂记。”
胤禩本来就是胡乱寻的话头,他想说自己放不下胤禟的伤,借进宫的机会顺便过来看看。这么说,只需寒暄两句就可以告辞。他腹稿都打好了,正要开口,扁毛畜生又跟着学舌,它上蹿下跳“呱唧”了一长串,“呱唧”够了又是一轮示爱——
“美人美人~鸟喜欢你!”
让扁毛畜生一而再的插话,脾气再好也离爆炸不远了,胤禩真觉得来同老九联络感情是个错误,就该同他划清界限,往后你走你的路我过我的桥。
胤禩这么想,也照做了,他没再给对方羞辱自己的机会,起身告辞。又因为他那个性,哪怕并非同道中人也不会轻易去得罪,至少该有的礼数从来不少,几乎不给人攻击自己的机会。即便如此尴尬,胤禩临走之前还同宁楚克打了个招呼。
待他走远,宁楚克伸出食指在喜宝头上戳了戳:“谁教的你油嘴滑舌?往后再不许自称八哥,否则我就不疼你了!”
看宁楚克伸手过去,喜宝也不躲开,反而主动往前凑,拿绒黑色的毛去蹭她手指,还露出满足的神情。等蹭够了它才仰起头嚷嚷说:“没关系!鸟疼你!”
得有多无聊才会给八哥讲道理?
好像它听得懂似的。
宁楚克摇摇头,她坐回绣墩上,吩咐宫女沏茶水上点心,看底下人忙活去了,方才对贴身太监钱方说:“你说说,八哥是不是让这鸟给气着了?”
钱方小心翼翼回说:“八爷素来与人为善,待奴才也是亲切随和,岂会为区区小事同您置气?”
宁楚克也不评价,又问:“你再猜猜八哥为什么而来?”
钱方哪敢揣摩主子的行为,他噗通就给跪了,好在宁楚克没想为难人,摆手让他起来。
心里有些想法,直觉八阿哥是带着目的来的,因为这只蠢鸟,他临时打消了念头。这都没所谓,宁楚克想起另一件事。
约摸是两年前,隔房当家太太佟佳氏给崇善的爱妾柳姨娘添了两个丫鬟,送过去的时候,内院女管家说了一句“这丫鬟合该伺候姨娘,她进府前同姨娘叫一个名,有缘得很”。当晚,柳姨娘在崇善跟前哭得好不委屈,可事情就是有那么无奈,当家太太是老太太的娘家内侄女,崇善没能耐找她麻烦,只得私下宽慰并且补偿爱妾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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