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文君想通了,从一开始她就对二人的关系想得明明白白,心里跟明镜儿似的。
道理和立场她都懂,只恨控制不住情绪。她十分厌烦为不必要的事生气的自己。
饿得睡不着,眼睛又烫得睁不开,她早就病了,浑身发热,将身体里所有东西都呕了个精光。一直支撑着的信念在回到卫府后也荡然无存,病魔一口就将她吞了个干净。
在床上躺了很久,昏昏沉沉中想明白了,干嘛和自己过不去,再不弄点儿东西吃她不病死也得饿死。她自己可以做饭也可以抓药,可惜想通时已经没了爬起来的气力。
每呵出一口气都是热的,从鼻腔和口中流过的仿佛不是气,而是滚烫的风。她觉得正置身在烈日炎炎的沙漠腹地已经被烈日晒了三天三夜成了一具干尸。就是这样的一具干尸还在不断地挣扎,寻找食物和水源。
她看见了阿母。
阿母坐在前方的岩石上,手里捧着一大杯水。甄文君几乎连滚带爬地翻过去向阿母讨水喝。
抱着水杯大口大口地往下灌,水淋了一身。很奇怪,这水有点难喝,又苦又涩,但渴了多时的她还是没忍住,喝了许多。
阿母让她慢些喝别呛着,拿出手帕帮她把嘴角的水擦干净。
“阿母……”甄文君委屈地抱着她,眼泪哗哗地往下流,“我想你。”
阿母轻轻地抚摸她的头发,将她的烦恼一缕缕地从身上顺平,顺离。
最终平静地睡去了。
再次醒来是被累醒的,甄文君在梦里抱着只刚刚烤好的猪手狂啃,那猪分明已经被烤得外焦里嫩居然还能被她咬疼了,到处跑。甄文君死死抱着猪一顿乱咬,一边逮它还一边用力撕扯它香脆的皮肉。这一口口的撕咬是发了狠的,心想着过了这猪就没有下一只了,咬得腮帮子发疼,累醒了。
醒来时看着卫府的房间才想起原来猪手什么的都是幻觉,哪有猪!可怜的她根本什么也没吃。
甄文君摸了摸额头,还有些发烫,不过一直在往外冒汗,风邪已经散了不少。
空荡荡的房间里还残留着一股药味,甄文君浑浑噩噩地捂着酸痛的嘴去找药味的源头。床边的案几上放着一块碗,里面剩了些药渣。
昨晚有人来喂她药了?甄文君忽然想起了什么,迅速在枕头上寻找,果然发现了几块药汁留下的污渍。
甄文君恍然大悟!难怪梦里阿母带来的水那么难喝,竟是一大碗药!原来梦有一部分竟是真的。
想通了这点着实让她害怕,因为此时此刻的她牙疼,真真切切地疼,发狠地咬了什么东西似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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