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生见佛,剥离佛门佛教之规矩,只以佛法而便传天下。
这是要回归【只有法】,而【无教派】之最初佛理之姿态,眼前这道人所言,金蝉几乎恍惚觉得自己出现了幻觉,如眼前所见,是有一硕大菩提树,枝叶繁茂,冲天而起,无量广,无量大,只是树枝横生枝节。
树枝越来越多,越多繁杂,越多茂盛,有飞鸟落于其上,令树枝低垂。
有毒蛇盘踞于树干,令树木树枝枯败,于是人不能近,而此道人,言辞如剑,如同提起剑,劈斩落下,驱散飞鸟,斩断毒蛇,将那些驳杂的,纷乱的树枝杂草尽数地斩去,于是令此菩提,复归于原本的模样。
且道——
何如?!
金蝉恍恍惚惚,又觉得有当年听讲佛法之感,有这道人所言是一条未曾行走过之道路的感觉,却又觉得此言过于荒谬,过于地离经叛道,让久经诸佛之法的他一时间心神震动,不肯同意。
苍生诸苦,怎可成佛?!
不断五蕴,不去修行,只一念在心,怎可成佛?!
不……
不曾有诸大愿,不曾有诸大行,怎么可能有佛之觉悟?
前面那个道人双目平和,这个时间和状态的齐无惑不可持续,但是身处于此状态之下的他,其境界之高,心境之圆融,堪称其至今最强,也是最契合道的姿态,隐隐竟给出身跟脚极高的佛前金蝉一种说不出的压迫感,让他想要反驳,却无言反驳。
连一句佛爷都说不出口了。
而那道人竟似是以佛门之他心通,通晓了这金蝉的心中所思,心中所想。
道人指了指天空,道:“汝所言者,泥胎石塑,寻常之寺,怎比得上我这寺庙?”
金蝉喝问道:“不出家,只在寻常红尘中,哪里来的寺庙?”
“自然是有的。”
“寺庙在何处,是什么模样?”
道人笑着回答道:“我这寺庙,却是和你的不同,是以天地山川为寺,以我之身为庙,以红尘行走为香火供奉,以日常起居为修持,以吾之心清净为佛,以吾之心中杂念为魔。”
“方寸之间,便是佛国清净。”
道人顿了顿,看着眼前的僧人,想了想,道:“不若如此,你可愿意也入道门兼修?”
哈?!
心中陷入挣扎的金蝉抬起头,几乎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几乎以为眼前这个道人是再戏弄自己,可看到这道人伸出手,看到他确实是似乎玩笑般道:“修道修佛,皆在一心之中,汝若愿意,也可入我方寸山,暂修一二。”
道人注视着眼前轻狂僧人,道:“便也不必更易名号,只如我道门的规矩和风格一般,重新取一个道号便是,道门道号,有逍遥子,有长春子。”
“汝为金蝉。”
“道号便唤金蝉子。”
“如何?”
金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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