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鬼婆见我们三个惊慌失措的样子,出言安慰道:“不用怕,都是些小打小闹的把戏,我老婆子给你们点东西,吃了就没事了。”说着,她从兜里摸出一个白色的小瓷瓶,跟鼻烟壶似的,从里面倒出了三颗黑色的小药丸,一人一颗分给我们。这玩意儿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个头不大,味道不小,一股臭烘烘的味道直钻鼻孔,细闻之下,还略带着些辛辣,让人直想吐。胖子不管不顾,一听到能解蛊,捏着鼻子把药丸塞进嘴里,一仰头,干咽了下去。我就佩服他这一点,勇于尝试,也不怕这东西有毒。毕竟我们跟这草鬼婆是第一次见面,所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总不能一点防备之心都没有吧?我跟满强紧盯着他,生怕他出什么意外。不到两分钟,胖子的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抱着肚子直喊疼。最开始还能呲牙咧嘴的站着,可没过一分钟,他竟然直挺挺地躺在地上打起了滚,一边滚一边哀嚎,一张胖脸血色全无,就跟贴窗户的白纸似的。我不由得握紧了骨剑,厉声问道:“草婆婆,这是怎么回事?”“胖子,你没事吧?”满强也慌了神,大呼小叫着伸手去拉他。草鬼婆没有说话,只是微微一笑,伸手指着胖子,示意我再看看他。我迟疑地将目光转到胖子身上,只见他一骨碌爬了起来,跪在地上“哇哇”大吐。之前他跟满强一顿吐,差点把苦胆都吐出来,胃里早就空了,可此时,一滩粘稠的黑色液体从他嘴里倾泻而出,这液体散发着恶臭,就像河底的淤泥,让我的胃禁不住一阵抽搐。“虫子,有虫子。呕……”胖子一边吐,一边扭曲着脸大叫,表情既惊恐又痛苦。还能说话,看来没事,这药丸应该没毒。我往他的呕吐物看了一眼,果然,一堆细小如米粒的虫子在里面不停的蠕动。这些虫子让我一阵头皮发麻,想着我肚子里也有这些东西,立马将那药丸吞了下去。片刻,一阵剧烈的疼痛从胃的底部升起,一波强过一波,我不由地嗷嗷叫了起来……随即,我跟胖子一样,呕出了一些不知名的东西,恶心的我都想把胃拿出来洗洗。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消停下来,一屁股坐在地上,整个人都虚脱了,没有一丝力气,一身的冷汗,就像刚从水里捞上来似的,整个地洞里弥散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腥臭味。再看看满强,他也正疼的死去活来。直到满强吐完,草鬼婆挨个把我们的呕吐物看了一遍,点头说道:“现在没事了,咱们上去吧。”灰爷将我们三个拉了起来,我感觉两条腿像是踩在棉花上,几个人相互搀扶着,好不容易爬上台阶,我支撑不住了,一下子蹲在了地上。阴庙里的那些女鬼都不见了,可能是我们人多阳气重,她们怵了,藏了起来。小竹村地势低洼,外面看起来阴沉沉一片,有一种天快黑了的感觉。草鬼婆也毫无顾忌地坐在了地上,说道:“人老了就是不中用了,才走了这么段路,就累的不行了,今儿别回去了,咱们就在这住一晚上。”扑克牌脸点点头,坐到了草鬼婆身旁,问道:“草婆婆,您老看出什么眉目来了吗?”草鬼婆略一沉吟,说道:“这个养蛊之人不简单啊,本事只怕在我之上,且心肠歹毒,他用的是禁术,饲养灵蛊,一定得把他除去。”“灵蛊?这是一种什么蛊?”扑克牌脸继续问。草鬼婆解释道:“我们养蛊之人中流传着一句话,蛊分五阶十三种。可绝大多数养的都是那十三种寻常蛊,于每年端午节,在阴气极盛的子夜,将各种毒虫装在一个瓦罐里,埋在十字路口,三年后取出,存活下来的那只便是蛊。而‘五阶’一说却鲜有人知道其中的意思。”“这五阶实际上是蛊蜕变、升级的一个过程,从虫卵都蛊虫,再到蛊母、蛊后,最后便是蛊灵。这‘蛊’字上面一个虫,下面一个皿,自然便是将虫养在皿中为蛊。但这只是寻常蛊的养法,要养灵蛊,便要以活人为皿,从开始培育便是如此。”“活人为皿?意思就是下面的那些坛子里的人,是活着的时候被装进去的?”我随口问了一句,其实我早就想到这一点了,就算草鬼婆说是,我也不会太惊讶。可没曾想,草鬼婆接下来的话,让我惊骇万分。“装在坛子里,已经是在养蛊后了。养灵蛊一开始便是以人为鼎,把蛊卵下到活人体内,慢慢孵化,再慢慢长成成年蛊,然后取出再换别的活人,直到养成灵蛊。这过程大概需要三十年。小竹村的这些村民,就是最初的一批鼎。”她这话一出口,连一向淡定的扑克牌脸都忍不住皱起了眉头。“整个村的村民?”胖子的好奇心跟我一样,他问道。草鬼婆点点头:“灵蛊从培育初期,就马虎不得,加上由卵到虫的过程太长,单单将蛊卵种在三五个人体内,成功率极其渺茫又浪费时间,所以养灵蛊的人,都会同时对一大批人下手,以保证一次成功。”说到这,草鬼婆看向门外,抬手一指,说道:“这村子无论从哪方面来看,都不适合住人,这里的村民,应该都是中了蛊以后,被养蛊人控制,带到这里来的。”扑克牌脸点头道:“在来之前,我特意查过,这个小竹村在早年的地图上根本没有,后来我联系了这边的工作人员,他们给我的材料上说,小竹村从有人迁入,到全村死绝,差不多正好三十年。”我忽然想到这小竹村周围根本无地可耕,不由问了出来:“中蛊之人不需要吃饭吗?这小竹村附近没有土地可以耕种啊,他们是怎么生活的?难道是喝风?还有就是他们中了蛊会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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