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这狭小的宿舍里,监察员总觉得身上发寒,后颈毛毛的,仿佛暗处有什么危险的东西正盯着他。
他捏过徐久的肩膀,六号便顺遂地滑进宽大的清洁工制服,攀粘在徐久的肩胛骨处;两只手合拢时,六号灵敏闪躲,一路流过窄瘦的腰腹,汇聚在徐久的肋骨边缘。
徐久眼睫毛发颤,六号冰凉的身体固然已经被他捂热了些,但那股痒痒的劲头是没法儿消掉的。六号摆动口腕,径直往他胸口爬,有意无意中,一根微温的触角缠卷上来,绕着左侧的位置打了个转。
徐久:“!”
那处的皮肤无比柔嫩,徐久当即睁大眼睛,满脸通红,小腹的肌肉也跟着哆嗦一下。
六号,你这个小混蛋……!
“怎么?”监察员警觉地一抬头。
徐久努力平复呼吸,回答道:“腿上有伤,刚刚……扯了一下。”
监察员掀开裤腿,果然有一道半新不旧的割伤,遂冷笑一声:“有伤也忍着!”
寻摸半天,把房间翻个底朝天,也没见什么“私收的好处”。白来几次,监察队心生厌烦,看见徐久的宿舍号就想翻白眼,再不受理这方面的举报。
每次看到这些人无功而返的表情,以及骂骂咧咧离开的动作,徐久都需要用很大力气来抑制自己的哈哈笑声。关上门后,他乐得像偷到腥的猫儿,总算能展现出一点与符合年龄的活泼,用力抱住六号,在房间里无声尖叫着转圈圈。
事实证明,六号是一个优秀的盟友,共犯。这点带来的十足的安心感,令徐久在极地站的高压环境里,仿佛拥有了一块小小的,可以趴在上面喘息的舢板。
六号同样察觉到了这一点。
母体根本不会向那些人类出卖它,即便他们是他的同族,无论在基因,还是法理上,他们才该是立场相同的一方。
——他背叛了自己的族群来看护我。
望着徐久快乐的笑脸,这一刻,就像闪电破开迷雾,六号忽然意识到了这个事实。
人类社会有着精妙而紧密的结构,他们的脑力堪称完美,肉|体却孱弱至此。如何抵御自然的恶意,在进化之路上走得更远?团结与联合,必然刻在遗传里的终极密码。
——他违反了自己的天性来养育我。
为什么?
有史以来第一次,六号通过它冰冷的,兽性的大脑,如此迷惘地思考。
这真的值得吗?
没有答案,就像在隆冬抱团取暖的两只小动物,人类艰难,但坚持不懈地维护着这个寒酸的巢穴。他为它换水,为它洗刷,为它带回口味单一的食物,他对它说话,拥抱它,爱抚它。
六号还没有足够的能量维持发声器官,它的问题问不出口,因此困惑得快要发了疯。
一天夜里,徐久难得睡不着觉,于是就像抱枕般搂着六号的身体,和它小声说着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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