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别说这次的事,还有孟南贞的策划在其中。
只是没想到魏忠贤和张锴的争斗会这么激烈,竟然不惜鼓动士卒哗变。
既然知道因果,那么找出解决的办法就不算难。
“如此,想要平息这次的暴乱,我们只需从御马监的身上下手就行。拿下了那些领头的,下面的士卒只会听命行事。”
腾骧四卫的作乱,在孟南贞的眼中无所遁形。
可是信王和孙承宗却知道,想要解决事端的话,需要冒极大的风险。
看出了信王的疑虑,孟南贞自告奋勇地道:“殿下如果没有把握的话,我便陪殿下走一遭吧。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明明是自己的责任,孟南贞却比自己还要坚定和勇敢,这让信王十分的羞愧。
“孤不如先生多矣!如此,就拜托先生了。”
事不宜迟,信王在孟南贞的陪伴下,火速入宫,面见了天启。
仅仅今日不见,天启竟然已经瘦的不成人形了。信王见到,当场就哭了出来。
“万望皇兄以江山社稷为重,保重龙体。些许奸逆小人作恶,必定不能得逞,我大明也必将逢凶化吉,无往不利。”
天启干咳不已,却牢牢抓着信王的手。
“你就不要安慰朕了,朕清醒的很。老五,动作要快,不能让腾骧四卫继续乱下去了,否则的话,危矣。”
天启什么都看的明白,知道腾骧四卫的问题,必须要速战速决。
再耽搁下去,被乱兵们尝到甜头,又发现无人能制的话,恐怕会全局糜烂。
信王也对天启的见识佩服不已,忙道:“皇兄,臣弟想要亲自赶赴腾骧四卫大营,实地解决问题。”
“这……”
天启着实吓了一跳,没想到信王如此激进。可等他想明白了,再看向信王的目光里却是满满的欣慰。
“你比朕强,朕不是一个合格的皇帝。这大明江山……就拜托你了,别给太祖、世祖皇帝丢人。”
信王郑重跪下,三拜九叩,从天启的手中接过了权力。
“打起王命旗牌,鸣锣开道,直奔腾骧四卫大营。”
临出发前,孟南贞吩咐道。
这个时候京师到处都是乱兵,这些人已经有些要红眼了。如果撞上的话,焉知会不会有人犯浑。
所以打出王命旗牌的话,皇家的名头还是可以吓人的。
果然,这一行人浩浩荡荡,一路走过去,即使碰到了乱兵,对方也惊骇着躲的远远的,目送着信王进了腾骧四卫的大营。
这边,张锴、马赛等人全都在。
当马赛回去禀告说腾骧四卫作乱之后,张锴差点没有被吓死。
他可是清楚,撺掇士卒哗变是何等的大罪。
生怕厂卫上门抓捕,张锴火速躲入了军营里。只希望朝廷忌惮,能够妥协安抚。
可具体后续该怎么做,张锴等人也是六神无主。
他们这些太监,捣乱坏事行,但想做事,那是屁用没有。
一群人只是缩在军营里,把满天神佛都求了一个遍。
就是在这种煎熬的时候,外面传信,说信王来了。
张锴一跃而起,连声嚎叫着。
“快快快,快请殿下进来。”
他还以为,朝廷是服软了,要惩治魏忠贤来安抚腾骧四卫了。
那样的话,作为干掉魏忠贤的人,他今后岂不是要横着走了?
有了张锴的吩咐,信王一行人顺利地进入了中军大帐。
在这里,御马监和腾襄四卫的头头脑脑们全都在。
随着信王进入,只一眼,孟南贞便把诸人的神色看在眼中。
有了这个认识,他的嘴角便慢慢弯起,完全放下心来。
众人恭迎声中,信王径自坐到了主位,上来便劈头盖脸地呵斥道:“你们都是怎么办事的?皇兄信重尔等,托付大权。尔等竟然纵容兵丁作乱,祸害百姓。真当我大明没有法纪严惩尔等吗?”
张锴噗通一声就跪倒在了地上,连连向信王磕头,同时给魏忠贤泼脏水。
“殿下明鉴啊,奴婢等一直都兢兢业业,恪尽职守,生怕辜负了皇恩。可是那李永贞来了之后,大肆杀伐,根本就不把我腾骧四卫的兄弟们当人看。上到指挥使,下到普通的士卒,一日之内竟被他打杀了三十多人。弟兄们实在是忍无可忍,才不得已走了绝路。但凡是有一线生机,肯定是不敢这么做啊。”
能做到御马监掌印太监的,就没有善与之辈。
张锴表面上哭丧的十分可怜,内心却得意非凡。
咱家手上有数万劲卒,供我驱使,无人能敌。这便是大势,就算是皇上也得小心对待。
否则的话,这花花世界的大明京师,可就要生灵涂炭了。
魏忠贤,你这个不自量力的老阉货,竟然敢把手伸进咱家的盘子。
这一次,咱家就让你连脑袋都保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