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他最初是否疼爱那个算不上夭折的儿子,那是肯定的,可之后呢?金虹真君修行至此,难道就察觉不出来自己因伤怀而心境有碍吗?自己迟迟不入大乘境界,难道不会有所疑惑吗?
若是真的伤怀还一直走不出来,金虹真君早该死了,哪里还能等到现在?
或许还要更坏一点,比如按照当年他儿子的成长轨迹再养一个真君出来,亦或者收集血肉、元婴行邪道之法替儿子重塑肉身神魂……其实于秋意泊而言,这几件事情从性质而言都是差不多的。
或许世人并非想不到这一点,只不过觉得太过惊世骇俗,下意识去否定罢了。
金虹真君琢磨着‘爱之深责之切’这六个字,抬眼之间便露出了一丝与他平日截然不同的疏狂之态,带着微妙的漠然与冷意,他反问道:“你与我说这些,不怕我杀你?”
秋意泊眨了眨眼:“师叔要杀就杀,反正我本体也不在这儿,一具化身罢了,顶多就是材料挺值钱的,回头要是师叔再遇见了我,记得还我。”
金虹真君不由大笑,秋意泊低头饮尽了杯中茶,又替金虹真君也倒满了,他支着脸看着金虹真君,只觉得这么看金虹真君仿佛真实了许多。
人有千面,不能说他从前的温和是假的,可也不能说现在的冷漠和讥诮是假的。
金虹真君笑意渐收,他一指扣在几上,低声道:“知我者,秋意泊也。”
“厌恶吗?”金虹真君又问道。
秋意泊想了想:“实话说……其实也还好?王家是你家,又不是我家。”
“你与我相交,就不怕我哪日也杀了你用来悟道?”金虹真君又问道。
秋意泊拈了一块茶饼,边吃边慢慢地说:“若哪日师叔真有此意,错的当然是你,可我若是真的看不穿识不破,又被师叔真的杀了,那也只能怪我识人不清、能力不济,如此,不死在师叔手上,想必也会死在别人的手上。”
“不过师叔都想到要杀我了。”他顿了顿,满是笑意道:“可见我在师叔心目中还是有些地位的。”
“那师叔岂不是现在应该对我掏心掏肺的好?”秋意泊不等他回答,接着说:“赶紧的,同意了替我把血雾宗给宰了,血雾宗我经营良久,如今他家的秘境已经被我掏干净了,师叔就不必想了,倒是望来城不错,我们五五分账如何?”
明明是对温夷光还掩饰几分,可对着金虹真君,秋意泊却自然而然地告知他,他就是泊少君,泊少君就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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