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泊为何还不用他那天地纵横卷?”归元真君抚着胡须道:“他若是弃之不用,这一局恐怕要难。”
秋意泊剑道不能用不弱来形容,他很强,甚至从技术来讲,与温夷光在伯仲之间。但他显然没有温夷光那么强,温夷光的剑有一种一往无前的气势,纵死不悔,而秋意泊的剑则是飘然的甚至称之为轻忽的气韵在,仿佛剑与法宝于他而言是同样的,并无什么差别,都是随之可以弃之的工具罢了——他缺了那一点剑意。
“听他的意思是天地纵横卷出了一些问题,短时间他不想动用。”离安真君颔首道:“剑意……是他的老毛病了,应真和怀真调-教了许久,都没能纠正回来。”
归元真君想了想,他侧脸见离安真君似有恨铁不成钢之意,不由改换了传音提点道:【老道虽剑法平平,却也看得出来秋意泊在这一道上绝非什么平庸之辈,你们凌霄宗乃是剑道大宗,这一点自不必老道来提,其中可是有什么缘故?】
离安真君答道:【许是学得太杂的缘故。】
其实事情很简单,秋意泊缺的这一分剑意,就缺在了专注上。如温夷光,上山二十年勤修苦练,冬夏不停,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自然比秋意泊半路跑去百炼山待了十年,回来大部分时间又在闭关的秋意泊来得要强。
更有一点区别两人,温夷光已有心中所求之道,而秋意泊没有。
温夷光所求为剑道极致,故而在得知无情道统的威力,亲眼见到无情道统的危害的时候仍旧一往无前的选择了学习无情道,而秋意泊呢?
他不想学,哪怕手握朔云道君所传比无情道威力更甚的太上忘情道,也不见他有一丝心动的意思。
离安真君似是想到了什么,唇畔溢出了一丝笑意。
他觉得修道这件事于秋意泊来说似是一件不太要紧又十分要紧的事情,他修道像是在完成必须要修的任务,他更愿意将时间花费在他有兴趣的地方。无论是对于修士而言毫无意义的进食,还是睡眠,他甚至还见过秋意泊坐在门槛上捏着一片枫叶发愣,问他在想什么,秋意泊当时给他编了一段儿玄之又玄的话,实则从秋意泊的眼神中他就能看出来,他其实什么都没有想,只是单纯的偷得浮生半日闲,神游天外罢了。
这事儿放在温夷光身上是不可能出现的。
但他并不觉得这样不好,凌霄宗虽然是剑修大派,却也不是出一心只有剑的疯子的,各自的道不同,这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有些人走得快一些,有些人走得慢一些,至于最后能走到什么地方,端看各人缘法。
【或许是,再看几十年。】
归元真君暗自摇了摇头,也罢,待秋意泊来归元山之时,大不了他开了私库叫秋意泊挑一挑有没有合适他的剑诀神通,也算是为池玉真结一份因果善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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