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那有的明明隔着不太远,婚丧嫁娶习俗还不一样呢。
“多大岁数,你们十二就结?妈呀,十二不中吧。”
“啥玩意?不相看啊,你再男女大防也要让娃瞅瞅的,直接掀盖头,他长的吓人,吓着怎么整?媒婆那张嘴不能信。”
“你是哪的?你那城里是不是有个自己家开的医馆,她姓于,她娘家是关里的……”
老太太记性可好了,记得当初逃荒,有家开医馆的收留过她们。
“哎呦,你两家离的不远啊?她家还干着没?挺好的吧?”
倒是没让这名新认识的考生家长,给那家好心医生捎东西。
用不着,她们家有运输队。
富贵前两天押运那趟就给客栈白掌柜带去了四大车萝卜白菜,还有一些辣椒面。等赶明天凉快凉快的,愿意给医生家捎点礼物,就让富贵一走一路过给送些点心。
不过,那老太太唠起来也挺亲香,让这位家长给捎带几句话。
聊天嘛,啥是聊天?就是想到哪里唠哪里。
而这些外地来的,尤其是妇女用很羡慕的眼神看马老太,在她们眼中,这位老太可是奉天省城人呢。
这第二天又这么消停的过去了。
宋福生出考场。
米寿:怎么样?
他姑父与他单独吹牛:“还是全会,没拉开差距。”
米寿愁的:这是谁出的题啊?你倒是出点难的。
第三日。
宋福生坐在考卷前:“……”
打眼一瞅,有几道题有些含糊,尤其是让他写诗作赋。
这这这,最怕这个。
他急忙翻最后一页。
宋福生深吸一口气:我去,写诗丢分不怕了,得救了,他,果然是不一样的“烟火。”
浮费弥广,闺女押中了得分最大的策论题,他生了个与旁人家不一样的花朵。
会生是手艺,他很厉害的。
宋福生双手捂着脸,闭着眼睛回忆、思考……
杨康情不自禁望了眼宋福生的背影。
他的短板不怕作诗,怕最后的得分题“浮费弥广。”他的阅历和能查的资料是有限的。
与此同时,陆畔在另一个考场已经动笔。
开源,怎么开源?对商人不要过于盘剥,开源商业,对农业制造业提高效率,像是改良工具。
节流,对官员如何节流?整顿吏制,支出透明化,他甚至提出,每一次公务出差,无论是出差方还是接待方,要有具体额度,超额由官员自己补,洋洋洒洒,连草稿都没打,直接写。
很巧的是,陆畔与宋福生的论点是相同的。
不同的是角度。
陆畔身处高位,他能将开源对士农工商里的商如何管理写出千字建议,对节流,官员之间上下如何联系写的清清楚楚,以管理者的角度。
宋福生是曾经当过仓场衙的官,他是以参与者的角度,细致的去阐述细节,很是实用。
可苦了像“杨康”这样没有实践的书生了,他们不停闭目思索。
考秀才的最后一场,快接近尾声时,外面忽然咔嚓咔嚓闪过大响雷,明明之前还晴空万里。
毫无征兆的,考场里就刮进了凉风,窗纸被风吹的有响动,外面邪风阵阵。
宋福生刚要将草稿纸的诗抄写到卷子上,望着外面的天一皱眉。
这个考点外,只有他娘、他媳妇、他闺女、儿子米寿不算个帮手,他大姐、李秀,四壮,没了,就四壮一个男的,撤棚子朝家跑都忙不过来。
还有那么多点心。
帮考生们看守书,下雨了要先将书放桌子上,点心就得没地方摆。
老宋心里急,咋不惦记呢,下笔更快了。
而就在他誊写时,外面又突然下起了雹子,八月天,瓢泼大雨里夹着雹子粒。
南西所考点,宋福生是第一个出考场的人。
他拉着考篮急匆匆朝外跑。
杨明远背着考篮紧随其后。
这条巷子口此时一片嘈乱,各个摆摊的忙着收摊。
大雨夹着雹子里,宋福生顺脸向下流雨水:“闺女,进去。”
宋福生又喊:“米寿,听话,不用你帮忙!”
米寿拉着考篮向棚子里倒动小腿时。
“宋姑娘,你放下,我来,”杨明远用袖子使劲蹭了把脸上的雨水,就伸手和宋福生、四壮他们一起撤桌子,拉雨布。
宋茯苓在雨中冲杨明远的背影大声说:“那你把考篮卸下给我,我给你拎进去,别浇到笔墨。”
“好。”
宋茯苓刚接过考篮,齐刷刷的跑步声传来,两支长长的小厮队伍中间是一台马车。
陆畔掀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