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宋福生和他闺女不一样,还真挺感谢。
一遍遍说,四百斤就不少了,这就挺谢谢啦。
那啥,盐粒子能不能也匀出点儿?
你调馅的盐粒子,那种就中。
后来,又去了另外三家开门的面食店,用米寿的话就是:“还是姑父认识的那位伯伯好,卖的便宜,还白给我一个包子,姐姐,你吃不?”
宋茯苓赞同了,恩,好人是对比出来的。姐姐吃,给我掰一半。
因为另外三家店,面粉感觉更次。
比刚才那家次,比粮铺子里的还次次次,你说那得是啥样的面?却卖十二块一斤。
死活就是不可能再便宜了,爱买不买。
然后还没多少斤。
两家小包子馒头铺,一家才卖两袋子200斤,两家四百斤。
那家面汤店,走老远了,也真难为宋茯苓当导航能记住地址,才卖三百斤。
最后,晃荡一上午加一晌午,牛车总共拉着十一袋子质量部咋地的面粉,花出去十二两四钱,外加拉着三十斤粗盐。
粗盐平时卖43文一斤,这是六十文收上来的,三十斤盐粒子花了小二两。
这就是小十五两银钱没了。
宋茯苓已经不需要问她爹这些粮能挺多少天了,这几日帮太爷爷算账,心里对大伙一天会消耗多少粮食是有数的。
不能只看到二百多口子人干活,凑一起挣得银钱多,也要算计二百多口人消耗多大呢。
就比如才买的这十五两银钱面粉,不算油盐酱醋,不算吃副食,只吃主食,每人每天按吃不饱也饿不死的程度算,1100斤粮食,这些不够一周吃的。
家里就够到三月份的存粮,这又多一周,难题已经不是花多少银钱要去买粮了,而是你看看,都不舍得卖。
宋茯苓心想:这不行啊。最起码要存到?不说挺到秋收吧,也要存到种菜种啥的能种出来的季节才心里有底呀,哪怕去山上靠挖野菜也能糊弄个饱。
总不能她家带领大伙逃到这,结局是给大伙饿死啦。
去哪买稍微大份一些的粮食呢。
目前看,指望粮铺子都有点指望不上,一听放粮,不得满城排队买啊,粮铺子放粮也是有数的。
你看看她们二百多口人一周就上千斤粮,那前线几十万大兵,得往那面运多少粮。
要是打旷日持久战,外头好几个王爷和燕王一个人打,今儿这个来打,明儿那个来打,燕王这面甭管粮仓存了多少,那也不能够用,几个王爷要是走的是耗费燕王粮草的计策,这地方的百姓真能到了要饭都没地方去讨的程度,就得穷成那样。
燕王如果足够干脆,搞不好倒是燕王先兵贵神速,占一个城是一个,先动手。
宋茯苓急忙打住自个的胡思乱想。
所以说,粮食缺口只会越来越大,要尽快能买到大份的粮。
宋福生一路抱着米寿,抱着娃娃暖和,也一路脑子里和女儿思考的差不多。
他站住脚回头道:
“还是得散伙,就像刚才那么买粮。高叔,你将这些送店里去,别这么满大街拉着。送去后,你和铁头一伙,尽量去找这种店里有粮的铺子,万一又有开门的,别错过,你们几个也是。大郎跟我走,买到了都回店。”
宋福生带着大郎,带着女儿和米寿,进了酒楼。
酒楼掌柜的说,卖不了,就是今年买卖再不好,东家也不可能让卖粮。
也是,那些小门市可能出于多种原因考虑,少卖些粮为换点现银。而能开的起酒楼的,谁能差那点现银,不值当卖粮,倒有可能还往里买。
形势就是这样,越有钱的人家,心里一慌就往家买粮食,够吃也买,存起来。
三家开门的酒楼都去了,没希望买到。
宋福生他们几个心情更是颓唐,还不想回店里,就瞎走。
反正有茯苓,瞎走也没事儿。
走着走着,就变成宋茯苓在前面领道。
她在前面东蹿蹿,西瞅瞅,一仰头,呦,青楼。
禁赌、禁酒、禁嫖。严查之地。
难怪大门紧闭,只开一个小角门在往外拿包袱。
拿包袱?里头还有很多说话声。
难道她们要离开这。
等等,那她们会拉粮食走吗?
宋茯苓带着她爹、她弟米寿、她哥大郎,进了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