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子拽了二柱子一把:“走,排队去。”
“我肚子不难受。”
“你小点儿声,不难受也去哥后面排着。忘了哥出门前咋嘱咐的啦?哥哥们干啥,咱干啥。你给我装难受。”
二柱子当即佝偻起身子:“哎呦,我肚子疼!”
这一嗓子喊的朱兴德都侧目了,给他逗笑了,心想:你小子肚子疼个屁,你天天喝那水,早就没啥反应了。
杨满山的身后又排着朱老二和朱老三,他俩肚子倒是真疼,还有点儿拧劲儿的疼。
到了后来,朱老三实在忍不住了,直喊德子,我特娘的,搞不好要出丑,朱兴德这才指挥酿酒队伍,自己组织在雨里拉出个雨布,遮挡着好方便。
至于提到的朝廷官员和李知县,朱兴德不知道的是,那几人包括随行太医虽然没露面,但是比脚夫和官吏们还邪乎。
“谁是朱兴德?”
“我。”
吴忠瞄眼朱兴德的脸:“李知县找。”
又问道:“谁是罗秀才?”
罗峻熙走了出来。
除游寒村酿酒队伍,其他人这才知晓,平平无奇的脚夫队伍里,居然有位秀才公。
其实吴忠也很意外,不止他,今日他家大人也是听李知县告知才晓得,有位秀才公主动去前线送粮。
所以李知县提出,这两位可以一路上帮着给出出主意,大人才派他来叫人要见一见。
朱兴德和罗峻熙对视一眼,急忙跟上。
他俩就等着呢,等着这一刻的到来,好再去劝说别赶路。
却没想到,进屋就见到驿站的两位小官跪着,以及今日负责煮早饭的六位伙夫也跪着,正解释着不可能出现细作,没让人插手,做饭也洗手了不埋汰。不知道咋整的,大伙就拉了肚子。
“大人,属下罪该万死,罪该万死。”
坐在最上面的朝廷特派官员,额上出了虚汗,“昨夜谁当值。”
吴忠也带人噗通跪地。
“查。”
李知县是一脸菜色,屋里气氛很是紧张。
他摆手示意朱兴德和罗峻熙来他近前,等查完这事儿再引荐。
朱兴德和罗峻熙眼观鼻、鼻观心听郎中们破案,到了后头啥也查不出来,连随行大太医都出手了,最终结论,饭食没有问题。
那咋回事儿呢,就不信凭白无故会集体拉肚子。
李知县侧头问朱兴德和罗峻熙意见,你们是怎么看的。
朱兴德一脸复杂的表情,沉吟了好一会儿:“不好说。”
罗峻熙十分佩服大姐夫表情拿捏到位,既显出心里很有想法,又体现出为人稳重不能乱下结论。
到他这里,只能补充道:“为避免事态扩大,影响赶路进度,我认为,今早的剩余干粮都不要再食用了。”
反正那缸水,今早做饭指定用没了。
李知县点头认可。
朱兴德立马道:“那,那些干粮,由我去处理吧,无论怎样,先不要让大家再误食。”
……
驿站大白天的,到处是人,有躺着的,有坐在门口望着外面雨幕的,还有裹着被子靠墙补眠的。一个挨着一个。
今日是从出发后,难得的休整。
拐角一间小屋里,气氛却和外面完全不同。
朱老二和朱老三把守着门,谁来,他们都说,里面躺满人了,去寻别的空屋子。
事实上,小麦和二柱子、六子正在装剩下的干粮。
小麦递给杨满山三个干粮:“二姐夫,吃。”
六子是一边装大饼子,一边劝小麦:“不用你忙了,你去烤烤火,你也多吃几个,我和柱子就能装的过来。”
二柱子嘴里叼着大饼子,他手上动作极为速度,闻言猛点头,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