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里正的大儿子连连摇头,借着这话,一边帮左撇子将烧鸡装盘,一边由衷感慨道:
“我在家时,只能看到你家那些酒一车车运出去,虽然村里人都猜得到定是卖的极好,但是实在想象不出兴隆景象。想必村里人想象你家的酒铺子,也是比照着镇上那些店铺而已。今日来此,才知县城就是县城,难怪叫城里。而店里越忙,我越乐,为撇子你打心眼里高兴。也是今日来了才深刻体会,不过半年光景,撇子,你家真变的不一样了。和我家、和村里那些人家都不一样了。”
左里正的大儿子没说假话。
这是他的真实想法。
他甚至问自己,那个在半年前要张罗卖地瘸腿的左撇子,哪去啦?再看看眼前坐着的这位,感觉对不上。
左撇子伸手叫六子,张罗让六子将仅剩的两盘饺子快些煮好端出来,再给你大伯打酒,挑那口感烈的打。
“你大伯爱喝辣的。”
左里正的大儿子急忙拦住,又一拍脑袋,这才想起正事,都要忙懵了:“不能喝,快些垫几口就得,你一会儿收拾收拾的空档,我去瞧眼在县衙的小儿子,他娘,非得让我给他送棉裤。你说人家县衙明明发衣裳。然后咱就要赶在城门关闭前回去的,我今日是有事来告诉你。你家……”
如此如此,左里正的大儿子一顿学牛群的事儿。
给左撇子都听懵了。
他家订牛啦?还是三十头。且不是和上次合作愉快,运边境酒那些村民订的,是从外拉的?净扯淡。他家里人脑子通通好使极了,怎么可能会费那个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的事儿。
但是他聪明,没将疑问道出口。
低头扯只鸡大腿塞进六子饭碗,另一只鸡大腿给了里正叔大儿子,自己扯了鸡屁股咬一口,只这么眨眼间,左撇子福至心灵。
定是他家老闺女的男人招来的。
真邪乎。
七头野牛后,又来三十头。前阵儿那七头野牛,他这铺子后院正拴着两头呢。是他和六子舞回来、不是,是驯回来的。谁训的跟谁走。
村里那面,让他快些回家一趟,是缺人驯吧?总是不能让罗峻熙一人驯,他一个念书的,身后跟着那么多头牛作甚。
“啊,是吗,”左撇子又不擅于撒谎,他觉得不擅于就别往那上面唠,以免回头还要圆谎。他一般不撒,撒就整把大的,比如上一次帮小女儿去外县卖人参。
只兴高采烈道:“大哥,我指定得回家啊,你忘啦?我那小女婿发榜,家里那么还不知呢,我得回去显摆显摆。一会儿咱就套车走。”
左撇子说完就对六子安排,让六子在铺子顶两天,他至多两天就回,还能带回罗峻熙。别忘了,知县大人让罗峻熙牵头,带着永甸县这次考中的秀才去拜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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