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一千道一万,这份银钱注定会挣的多,但是同样的更需要小心。
左里正着急去给联系车队,他离开后。
朱兴德头发插在水盆子里,一头的皂角泡沫还有股中药味道,微眯着眼睛忽然问岳父道:“爹,就我里正爷爷和外婆,外婆说啥了没有……”
后面的话,没再继续问,但左撇子也听明白了。
最近,他时常感觉多了个亲爹。
那位亲爹就是左里正。
甭管去哪里,左里正都扯着他、拉拽着他给人介绍,左里正的几个儿子看他的眼神也那样?说不上来。
反正他是很复杂的一种心情,温暖、心甜、还有点儿小忐忑。
左撇子只知道,这事儿有任何人主动问的,他是绝对不能多言一句。
问了,好像他这做姑爷的不想养老岳母似的。
再说问不好了,他媳妇会拧他耳朵。
这种事情,其实最费力不得好。最好连句询问都不要在媳妇面前说。万一刺激到媳妇哪根筋呢。
左撇子好信儿地瞧眼在院里正检查新制出一批酒的老岳母,说了句:
“谁知道你外婆是咋想的,我瞧着,她还是她,仍旧和银钱最亲。
总之,咱爷俩就装瞎吧。
回头你和满山还有稀饭儿也背后嘱咐几句。
就记住喽,有她们三代女人说的,咱们爷几个是没资格问的。”
爱咋咋滴,消极总是比主动强。
朱兴德甩了甩头发茬上的水珠子,“还是算了吧爹,我怀疑满山和稀饭儿压根儿没看出来,别再我一提醒,回头他俩眼珠子盯上观察。”
——
两日后。
朱兴德一大早上,笑呵呵地望着罗峻熙,有些话全在眼神里。
这小子,从回了家,每日早早就睡觉。忙乎啥呢,不言而喻。
这可真是考完了,啥也不管了。
罗峻熙也抿着酒窝,回给大姐夫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别提了,之前他除了洞房那天,后面全在吃素。
而洞房那天,多亏有小麦的血在掩饰。
这回彻底好了。
朱兴德问罗峻熙:“你真跟我去啊?”按理应该在家看书,在家歇歇,罗母也没出医馆呢。而运酒一来一回,脚程很快也要一个月。
“啊,我怕提前出榜单。”罗峻熙摸了摸鼻子笑道。
罗峻熙有点儿心虚,因为这话暗示着,真来其他动物,就可着大姐夫一**害吧。他连府城的二姐夫都不找。
所以他打算跟着去押运。
总比在家里,忽然来个什么吓人的大家伙,再将他们家酒坛子和酿酒房全拱翻,那可麻烦了。
这日早上。
十里八村选拔出来的身板壮实、和左家亲近的小伙子们列队。
十里八村凑出的二十辆骡车牛车,早已捆好了一坛坛酒,上面还铺着乌拉草的盖子和破棉被,以防往更北面走,天冷坛子冻裂。
朱兴德戴着大毛皮帽子、身披大衣上马。
罗峻熙戴好套脖子上的厚实帽子,也跟着上马,正面对笑容叮嘱小麦等他回家。
另一位跟着押车的大前锋是二柱子。
二柱子脖子上还带着一条傻狍子毛皮的围脖取暖。
上马前没系好围脖差些掉下来,上马后,二柱子还将围脖甩了一下。
至于六子他们,是留家里帮忙,时刻准备为府城和县城的订单奔走。
六子、常喜、水生脑子都好使,左撇子现在也越来越运筹帷幄了,朱兴德留他们在家放心。
而这一趟军队之行,他必须要亲自带队。
出发。
浩浩荡荡的队伍,好些村里人家的小伙子们,在两队家长夹道送别的目光中,各个挺直腰板穿着厚实棉衣戴着手套离开。
他们每辆车上防卫武器是大铁叉子。
车头还插着夜间预备用的火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