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杏摇头。
“是更夫报的案。”周大人主动说道,“更夫看到这边的火光,不放心跑到衙门来报备,恰逢本官还没有睡,就带着衙役过来了。”
陈朝颜顺话问道:“赵三发现起火,是在什么时候?”
文杏回答:“在二更天。”
陈朝颜沉默着算了一下二更天的时间段后,接着问:“具体在二更天的什么时间?”
“亥时二刻左右,”文杏说,“火灭则是在亥时五刻和六刻之间。”
亥时是晚上九点到十一点,亥时二刻是九点半,亥时五刻和六刻之间则是十点十五到十点半之间。
陈朝颜默默地换算成小时制后,示意她继续。
“吴氏母子的家离村里有些距离,平常时候,吴强总是天亮就到宋家来找我们公子,吴氏则去城里做她见不得人的勾当。”文杏撇一撇嘴,“我问了好几个人,他们都说吴氏母子和村里人来往不多,但偶尔,吴氏会买些瓜果点心分发给他们。除此外,他们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见不得人的勾当是什么?”陈朝颜问。
文杏不耻道:“做娼妓。”
陈朝颜忍不住皱眉。
吴氏要是做娼妓,那人际关系就有些复杂了。
周大人的威胁还历历在目,宋老夫人也不可能给她更多的时间慢慢调查。
所以只能暂时放弃这条线索,改从起火时间和死因着手了。
陈朝颜看着两个中心现场,慢慢地推算道:“赵三是在亥时二刻发现的起火,而要达到他所说的亮堂堂,火就得完全烧起来才行。完全烧起来,最少需要一刻钟,也就是说,真正起火的时间是亥时一刻。”
“两具尸体都已经炭化,但碳化的还不算严重,亥时一刻起火,亥时五刻到六刻灭火,这个时间差不多刚好。”
收回目光,陈朝颜再次问文杏,“你有问过村里的人,今日都在什么时候见过吴氏母子吗?”
“旁的人没有问过,但问过赵三。赵三说,酉时初,他从地头回来时,曾看到吴氏母子正吃饭。”说到这里,文杏又突然想起来一事,忙说道,“另外,赵三和另几个人还说,近六七日,吴氏和吴强都没有出过村!”
平常天亮就相继离家,近几日却哪也不去,事出反常必有妖。
陈朝颜深思片刻后,继续问道:“赵三……算了,赵三在哪里,你去将他请过来,我亲自问她吧。”
文杏看向宋老夫人,得宋老夫人一句‘去吧’后,她才去将赵三请了过来。
赵三警惕又慌张地说:“不是我放的火!”
“我知道不是你放的火,”陈朝颜低言安抚他两句后,说道,“请你过来,是有几个问题想要请教。”
赵三迅速说:“我什么都不知道!”
虽然很不应该,但陈朝颜还是忍不住笑了一下,“我的问题很简单,平常这里有什么争吵或是大动静,你在家里能听到吗?”
五十米左右的距离,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能否听到,是在不解剖的情况下,判断吴氏母子死亡原因的一个很重要的证据。
“吴强嗓门大,”赵三咕哝两句后,说道,“他和他娘平常说个话,村里就一半人能听到。要吵起来,隔着整个村子也能听到。”
大嗓门呀。
陈朝颜心头一动,立刻追问:“今晚有听到什么动静吗?”
赵三肯定地说:“没有。”
“那近六七日,有人来村里找过他们吗?”陈朝颜又问。
赵三依旧肯定地说:“都没有。”
“我问完了,谢谢你。”目送着赵三走远,陈朝颜又深思片刻后,目光看向文杏手中的丝织手帕,“这方手帕是在吴强的尸体……”
话到这里,陈朝颜突然想到,这两具尸体是吴氏母子的吧?
下意识的,她抬眼看向光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