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大哥,我叫郭芽,是芸娘的朋友,你叫我豁牙儿就好。”少年好像是个自来熟。
豁牙儿?
他上面一排牙至少有好四五个空缺,所以说话的时候总是漏风。
果然只有起错的名字,没有叫错的外号。
傅宁也赶忙说了自己的名字,不过豁牙儿还是坚持叫他‘鱼大哥’。
“鱼大哥,我看你眼生得紧。”豁牙儿上下打量了傅宁一眼,瓮声瓮气道。
灵鳌岛孤悬海外,偶尔也有商船过往,岛上出现生人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于是傅宁也不遮掩,大方的承认道:“兄弟好眼力,我是遭了海难,流落到岛上的,初来乍到,还请多多包涵。”
豁牙儿闻言,不仅没有嫌弃,反而仿着江湖人的模样抱拳道:“四海之内皆兄弟,芸娘救过我的性命,鱼大哥既是芸娘的朋友,那便是我豁牙儿的朋友,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鱼大哥尽管吩咐。”
交友须带三分侠气,做人要存一点素心。
这个豁牙儿的身上倒是有那三分侠气。
傅宁心中仍然记挂芸娘,于是问道:“豁牙儿,芸娘还有其他交代吗?”
豁牙儿摇了摇头:“今天天没亮的时候,芸娘就突然找到我,就说自己来不了了,让你不必等她。
说完又急匆匆的走了,其他的什么也没说。”
傅宁心中纳闷,芸娘一直都想去坐忘滩,怎么会突然来不了呢?
“难道是出了什么急事?”
豁牙儿却撇撇嘴:“估计又是媚娘出海,非要芸娘给她撑船。”
傅宁一愣:“媚娘是谁?为什么要芸娘给她撑船?”
这一问好像突然打开了豁牙儿的话匣子,随即他便爆豆子一样讲述起来。
原来芸娘有一个可怜的身世。
芸娘姓程,大名作‘程芸’,平时被人唤作‘芸娘’,从小跟着二叔程安生活。
后来程安娶了一房媳妇,也就是芸娘的二婶程氏。
这个程氏是个尖酸刻薄的主,平日里最喜欢使唤芸娘,稍有不顺,便是非打即骂。
偏偏程安是个惧内的性子,程氏一瞪眼,他屁都不敢放一个。
听到肯定答复后,傅宁忽然心中一动:“豁牙儿,如果芸娘成了景士,是不是就不用再嫁给那个郑西图了?”
豁牙儿愣了一下,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但很快就点点头:“那是当然,如果芸娘成了景士,郑西图见了她,都得跪下喊祖宗~”
傅宁听后,终于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之前芸娘如此迫不及待的想进入坐忘滩,很有可能就是为了快点成为景士,好摆脱这桩婚事。
想到这里,傅宁已经打定了主意,于是问道:“豁牙儿,你可会撑船?”
豁牙儿闻言,脸上立时闪过一抹傲气:“那鱼大哥算是问对人了,我豁牙儿就是水里生的,撑船,打从睁开眼睛就会了。”
傅宁闻言大喜:“太好了,你敢不敢撑船渡我去坐忘滩?”
说完指了指身后的小船。
这小船不过五步长短,船身斑驳不堪,桅杆从中折断后,又用木头拼接在了一起。
虽然看上去不堪,但却是芸娘好不容易修补好的,走几里海路,应该不至于散架。
“去坐忘滩?”豁牙儿微微一愣,他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
傅宁重复道:“对,就是去坐忘滩!好去替芸娘出口恶气!”
芸娘第一次进入坐忘滩,就能在内景中观想出一团光,说明她跟坐忘滩的奇观十分契合。
第二次观想有很大几率能顿悟出《龟息功》。
听了傅宁的话,原本还满脸疑惑的豁牙儿,登时来了精神:“鱼大哥,你真的能替芸娘出气?”
“嗯……七成把握。”
闻言,豁牙儿一拍大腿:“干了!”
“芸娘救过我的命,如果鱼大哥能替她出口恶气,这趟就是火海,我豁牙儿也淌了!”
“好!芸娘没有看错人!”
少年侠气,交结五都雄。肝胆洞,毛发耸。立谈中,死生同。一诺千金重。
豁牙儿这大兄弟不错,有事他是真上。
“事不宜迟,咱们现在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