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山沿小路行半个时辰,果见山坳处有一小村,隐有几户人家,行近细看,却见两个熟人,正是之前酒肆当中两个书生。
不见那一队行商走镖的,许是走了别的路,又或者根本没打算在此投宿。
两个书生也认出李天宝,并没有攀谈,出门在外,该有的戒备心还是要有的。
村中只有十几户,大都闭门不出,李天宝四下敲门,好不容易敲开一户,乃一对老夫妇,倒是好心,同意他留宿。
刚进院,又有人敲门,果然算是那两个书生。
这院中只有两间屋子,一间老夫妇居住,所以只剩下一间。
“若不嫌弃,你们几個挤一个屋吧,还暖和。”
户主老丈开了口,李天宝和那两个书生都没有意见,只是苦了马儿,得在院外凑合一宿。
等一切安顿妥当,天色已黑。
家境贫富,天黑之后就能看出来,不说烛火,就说油灯,点得起的那都是有钱人,寻常百姓,天黑直接上炕睡觉,睡不着,就躺着,什么秉烛夜谈,那都是故事。
夜幕之下屋里极暗,倒是外面月光皎洁。
月色透过窗户纸似涂银妆,树影婆娑映入眼帘,夜风拂过,树枝轻轻摇曳。
此间酒劲上头,两个书生靠在墙角,早已裹着衣衫憨憨入睡,李天宝在另一边靠柴而坐,全无睡意。
不光不睡,他手里还拿着夏凝霜赠的那一柄短剑。
两个时辰就这么过去,大概亥时近子时,窗纸外,猛不丁多了两个人影。
看上去,像是户主那对老夫妇。
深更半夜,这两个人走路无声,居然就这么直愣愣的站在外面寒风之下一动不动,换谁都知道有问题。
下一刻,窗外有怪声,说不清道不明,窸窸窣窣似有什么东西在动,紧接着窗户被推开一条缝,一个毛茸茸的东西探头进来,速度极快,直奔那边书生而去。
李天宝这边猛的向前跃出,前一秒还是静如止水,后一秒便是雷霆万钧。
那毛头之物受惊,嘶叫一声转身就逃,但还是慢了一步,被李天宝一把擒住。
李天宝手劲极大,那东西挣扎无果,举近一看,当下了然。
“原来是只成了精的黄鼬!”
黄鼬,也就是黄鼠狼,这只身长两尺,头细颈长,此刻被扣着脖子动弹不得。
这时李天宝突然想到什么,却是甩手将这黄鼬丢出窗外,果然,半道这东西两股之间喷出一股臭气,即便是提前闭气,但残留的臭味还是险些熏的李天宝将晚上吃的东西吐出来。
他倒是没什么,屋里两个酣睡的书生却是遭了殃。
臭气入鼻,直接惊醒,只觉昏沉沉如坠粪坑,恶心的味道冲击脑门,还没反应过来便趴在地上狂呕不止,那真的是将隔夜饭都吐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