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能停下脚步，强者从来不会满足。”它说。

不过已经逐渐成熟的卡尔对于黑廷斯的话有不同的看法。

他从未停下脚步，只是不想在黑魔法其他领域去钻研罢了。卡尔不想练习更多的黑魔法有着自己的考虑——他本身对于那些残忍的魔法就不是很感兴趣，练习黑魔法只是为了打动卡罗教授。

况且在霍格沃茨，掌握一些黑魔法就足够防身了，太多的黑魔法只会让他陷入尴尬的境地。

另外，他并不认为这是小孩的感情游戏。

这是他活着的意义——如果人生没有情感的交流，那么所谓的活到底是指什么？

这是他在跟随卡罗教授学习死亡知识后，得出的第一个结论。

黑廷斯对此嗤之以鼻。

“所谓的感情不过是一种激素，一种记忆的错觉，等你掌握了魔法，能够颠倒这个世界，你就会明白感情是多么虚妄的存在了！”

“可是你也有着自己的情感，不是吗？”卡尔反驳道。“可能和人类不一样，但是你不是也有自己的情感吗？”

“我当然有情感，但那是我软弱的证明！”黑廷斯第一次失态大吼道，“这就是为什么我从学校出来后找不到工作的原因！”

空气忽然变得死寂。

十秒，二十秒，三十秒······卡尔略带惊愕地看着黑廷斯。

“我是差生，是不合格者，卡尔。”黑廷斯眼神飘忽说道，“在我的社会，我是一个废物，所以我很感激波罗愿意收留我。”

卡尔收起惊愕，带着慌张地歉意说道：“我······不，我······”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想按照正常对待朋友那般去安慰黑廷斯，可是他发现他想说的话，实在很难说出口。

黑廷斯是魔鬼，他很早就意识到这个生命拥有和自己不同的道德理念。

“卡尔，我跟随波罗很久，我们见过太过的存在。”黑廷斯说，“在冰冷的宇宙当中，情感是进化的负担，是存在的虚妄，是好用的工具。”

“所以高纬度的存在往往会舍弃情感，甚至玩弄别人的情感，他们都明白，在这个荒谬的世界，唯有自己才是最真实不虚的存在。”

“有太多的例子可以证明这点——即便是你们世界的魔法，不也可以改变一个人的情感吗？一个飘忽不定的东西又怎么说重要呢？”

“对于我们来说，更是如此。”

“一旦你产生情感，你的工作就完了——你可怜顾客的不容易，可你的老板，你的同事只会嘲笑你。”

“他们嘲笑你放过天大的良机，顾客越不容易就意味他们越有需求，越有需求，就越容易榨出最巨大的利润，然后他们会一拥而上，用花言巧语迷惑他，将你放过的可怜人吃个干干净净，而那个人反而会埋怨你，认为你残酷无情！”

卡尔很难想象那是个怎么样的世界，单单只是黑廷斯的话，就让他有些不寒而栗。

他忽然想到什么：“那天我从对角巷回来，你是打算提醒我？”

卡尔说的是很早的一件小事，他被邓布利多从对角巷带回，黑廷斯站在门口等他，他当时要说什么，但是被波罗打断。

而那之后，他就和波罗签订了一份契约。

一份如今想来，他就后悔不已的契约。

黑廷斯没有反驳：“我提醒过你很多东西，卡尔，远不止那一次，只是你从来不会注意——包括这次。”

“为什么？”卡尔有些不明白，按照他的理解，黑廷斯似乎知道自己做的不符合魔鬼标准，但是他还是做了。

“因为这是契约规定的。”黑廷斯说道。“卡尔，你的父母和我们签订了契约，他们希望我们能照顾好你。”

“当然，我和波罗对于‘照顾’的理解并不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