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老太躲进帐篷摸黑擦了擦,也觉得舒爽无比,才躺下就满身疲惫袭来。睡着前还想着,要不是直播不能间断,每日开播要她喊口令,她真不能带孙女出门,太遭罪了。
许老太不知道今晚三儿子没睡。
按照轮班排,今晚不是有仓守夜,而是四伯家的孙儿。
她就以为有仓吃完土豆喝些水,会回到大帐篷里睡觉。
她睡着前,大帐篷那边已经传出此起彼伏的呼噜声。
许有仓仔细听听老娘和侄女已经没动静了,才站起身巡逻。
先是绕着两个帐篷四周检查一遍撒点防蛇药,又给没歇的骡牛喂点草料,然后跑到小溪旁用泥锅打了溪水烧开,给大家随身带的水囊和竹筒灌满,全都忙乎完才脱下鞋,脚踩着鞋松快松快,一边烤火一边盯着四周。
许有仓出门前,二哥特意嘱咐他,让他长点心,护娘和侄女平安归来。
弟弟说,让他眼里有点活,甭管忙乎啥都要抢着拿,不要累着娘和侄女。
可是这趟出门很怪,娘和侄女不让他帮忙背筐。
要说怕他尴尬卖关叔的套,不带他跟着卖货,不让他看,他临出门前就知晓这事儿,和那两口筐没关系。再说那两个筐也不见了,听说给了满桌子大娘。
可侄女那个小白筐,睡觉都拎进去了,那里面装得啥呢?
许有仓本以为是女儿家出门带的衣物用品,无意中拎起却挺沉的像装个面袋子,侄女那小身板咋就不让他帮拿。
反正甭管装得是啥物什,指定不是为防他的,许有仓认为自己这点自信还是有的。
并且夜深人静,没法睡觉难得动脑分析一番,娘和侄女暂且不想让他知晓的,他就不问不打听,连回家跟谁也不提。
倒是进了城,娘和侄女又没影子,他要打掩护。
如若像之前似的又有人问娘筐里装得是啥,私下问到他头上,他还要帮忙隐瞒一番。
毕竟之前赶路时,老万家小子就私下问过他,不知道的以为你娘带了多少宝物,咋哪个筐都带盖,还给捆严实。
许有仓不知道,他纳闷的东西是盐巴,许老太这次出门把盐带出来了。
她和孙女胆大心细,盐袋子上下左右用小米埋着,带出来十五斤精盐。一般情况下,男人才会被搜身,车上货物多才会被检查,这十五斤精盐就由她过城门用筐挎着,进县城那阵也不敢放在老刘家,就由许田芯用小筐背着。
祖孙俩不容易,天天像背个定时炸弹似的。
许老太是天蒙蒙亮时爬出帐篷起夜,才知晓三儿子一宿没睡,把本该值夜的撵回去,他给大伙看着狼。
许老太听到大帐篷里仍是一声高过一声的呼噜声,强制性给许老三按到帐篷边,让眯一会儿。
许田芯听到说话声揉揉眼睛醒了,掀开帐篷小声道:“奶,咱能偷吃点儿吗?”
“能,机会难得。”许老太知道,其实孙女是怕她三叔饿。
许老太去溪边打水,偷偷给儿子和孙女煮两碗“玉环面”。
不卖了,吃点儿,仨人坐在小帐篷里,许有三用锅吃,祖孙俩用碗,把辣椒酱拧开。
许有仓吃得不敢秃噜出声。
就这般小心翼翼,天大亮后大伙继续赶路,还有小子说好像梦到吃热汤面条啦。
而在许老太他们即将要到达刘老大开的客栈时,县城酒楼折腾好几天做玉环面都失败了。
看着浪费几筐鱼,费了不少红薯粉,县城酒楼东家不是好气道:“这几日后厨和跑堂的早午饭就吃这些,省些粮食。”
就差指鼻子骂啥也不是了。
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鱼肉面,怎么就做不出来。
两位大厨脸色涨红,用擀面杖擀碎过鱼肉、磨碎过、像剁饺子馅也剁碎过都不对,一碰就散。
后来用敲的方式,只敲了敲就试了十几次,敲大劲碎,敲小了还是鱼肉,终于敲两炷香时间黏连了,可是提起来就破,根本提不起来,更不用说想制成面条。很怀疑玉环面也不是敲出来的。
两位大厨又想起尝到的红薯粉,接着又用擀碎磨碎剁碎敲碎的方式放番薯粉,这又是几十上百次试做。别的难处先不说,只试验到底要撒多少红薯粉又是好些次也没成功。
加大粉量,下锅直接成了面粉汤,不加大量,还是那句话,都揉不成面团,少加也是碎。急脾气慢性子都干不了这个活。
吴掌柜看着东家,心想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如若你尝出来就能做,那这普天之下就没有秘方二字了。那对儿祖孙俩也没自信卖那么贵。敢要价,就说明只此一家。
说到秘方,东家看眼吴掌柜:“这几日你派人去一趟,问他们卖不卖秘方。”
“东家,底价是?”
“百两以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