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大道理一堆,句句都在理。
太子和廖文慈都是将口张了又张,却没有一句可辩的。
荣华也几分失神。
这就是她梦想了十几年,追求十几年的场景!
可与她所期待的,完全不一样。
皇帝没有赞她赏她,没和她说一句,连个笑都没给,甚至没给她个正眼,更别提与对待赵小姐那般的耐心细致。她费那么大的劲做出名声,难道她还比不上已经丢了清誉的廖静吗?
太后明知要给太子赐婚,却直接都没出席。嫡孙的婚事啊,这像话吗?
她也没有如想象中收获大量的祝福,她只听到好多人在窃窃私语。
她更没有得到贵女们羡慕嫉妒的眼神,她反而看见不少人眼里有嘲讽和怜悯流露。
就连她的外祖母,也满眼都是落空的失望,略略流露出了怒其不争的怨气。
接旨时,顺公公也是那般冷漠,言语恭谨,可眼神毫无温度。
这一切,都是什么鬼!
再看看身边,太子不高兴,眼里是不喜和厌烦。前边,皇后不高兴,眼里是无奈和敷衍。身后,母亲也全是失望,对她,也对现状。
荣华突然有种感觉,刚刚皇后的那个故事将她烘托得越高,此刻的她便越显得可笑。
一年啊!
这一年的时间,就这么等着?
这一年,会否生出变数?
怎会要一年?
她本以为,最多也就三个月!
荣华扫眼看向太子时,却瞥见了廖静。
她发现,廖静是她到此刻为止,笑得最灿烂的一人。
她心头一抽!
廖静十日后入门,可她要等一年。
晚了的一年,足够廖静做多少事?
荣华瞬间身子一寒。
刚刚出了廖静和太子那事后,她差点崩溃。她到那一刻才确定,廖静果然是只蛰伏她身边的白眼狼,还是只靠奸计得逞,抢先一步将她挤在门外的白眼狼!
可娘告诫她镇定。说廖静进门也是妾,还是要受她管制和掌控。而且廖静坏了名声,太子会厌恨她,太子府上下都不会当其是根葱。充其量也就是个名分好听点的奴才。就算廖静谋算成功,到头来还是要求她,要受她摆布……
她听了娘的分析,好不容易才接受了一切,强忍着没有扑过去拔光廖静头发。
可此刻,一切都不对了!
一年的时间,足够廖静去做太多事了。
太子身边又没有别的女人,宠和权,她什么谋不到?
这一年的时间足够她掌控太子后院了。
一年后,廖静会不会连孩子都生下来了?
一年,自己很有可能连阻止她生下孩子的机会都没有。
长子。
庶长子。
她不要!
她可不要那种碍眼的存在!
若廖静是个地位低下的妾室,那孩子还能抱来自己身边,可她是太子第一个女人,是帝后亲封的良娣,这是绝对的庶长子啊!
荣华的思绪越发不可收拾。
她突然悲哀发现,明明得偿所愿,可她竟是一点都高兴不起来了。
所以,廖静才是今日的最大赢家吗?
一时间,周遭众人的笑更刺眼了。
所以大伙儿,其实都在看笑话吧?
自己这个太子妃,就是个笑话!
“姐,恭喜你!”荣安懂她,所以对她咧嘴一笑。
那白牙被灯光一耀,晃得她眼晕。
贱人!都是贱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