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眠春却不信这套,冷笑一声,挥手对几个小厮护卫说:“砸,给我把这里砸烂。”
正好出出他刚才那一口没顺下去的气。
双喜双禄等人都是做惯这种事的,不仅听见孟眠春这样的吩咐毫不惊讶,动起手来更是熟门熟路。
柳照影还在旁边愣住了一时不太适应,就听双喜安慰她:
“没事,多练练,以后就习惯了。”
柳照影叹服。
本来以为这帮家伙根本就是在店铺里一通毫无章法的乱砸,谁知还真叫他们砸出点线索来,在掌柜和伙计哭爹喊娘的声音中,双喜从柜台下抽出了一叠画纸,上面画的都是柳照影要找的那个仇人。
柳照影面色僵冷,也动了怒:“这是什么意思!谁让你们拓印这张画像的?”
隔壁左右的店铺涌来了不少看热闹的人,有人在门外忍不住插嘴说:“小哥,这画像我们都有啊,听说是在找人呢……”
柳照影回头问说话的人:“你是说,他们把这张画像分发出去让大家帮忙找上面的人?”
被她盯住的小伙计有点胆寒,战战兢兢地说:“是、是啊……如果有人提供消息,还、还给赏钱呢。”
所以这两天顺昌绸缎铺里人来人往的。
柳照影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这是被人算计了。
明面上的帮助,却是结结实实地将他们的所在暴露在了阳光底下。
对方都不用费心来找,自然而然有人把这张画像递到了他面前。
所以阿拴这么轻易就被带走了,否则即便他每日在孟家护卫的陪同下来往于孟家和顺昌绸缎铺,也不至于就这么不巧被仇人看见了。
柳照影苦笑,她只把这张画像给了顾辞安。
或许她进金陵城来,做的最错误的决定就是相信了顾辞安。
孟眠春也立刻从这番对话中明白了此间的来龙去脉。
他看了一眼柳照影,心想这难道就是阴沟里翻船?
所以这小子还是年轻啊,不知道人心险恶。
“行了,有什么好想的。”
孟眠春一拍柳照影的肩头,差点把她给拍到地上去了。
“有我给你撑腰你还怕什么,如果气不过,把顾辞安拎出来教训一顿,他大概也是连屁都不敢放一个的。”
柳照影可是知道他秘密的人。
也正是因为如此,顾辞安不大可能做出这种事,看来只能是他身边之人了。
依照他那个蠢样,被身边人算计完全说得过去。
柳照影摇摇头,她这时候没空兴师问罪,她只想先找到阿拴。
她转头问门外各色看热闹的人,问道:“既然这画像散出去那么久了,各位父老乡亲可见到与这画像上相似之人?”
画像上也写明了另一条线索,这人姓陈。
“有呢,城东卖油饼的瞎子陈和这画像上有点像。”
“和兴楼跑堂的小二哥也像。”
“我表舅三姑奶奶的侄孙子在衙门当捕快,说牢里有两个犯人像,不过他们姓程。”
“说起来我觉得南画院里的陈艺学也有点像呢。”
……
嘘声笑声乱七八糟汇集成一片,金陵这么多人,满足要求的随便也能举几十个人出来。
柳照影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