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骑马吗?”
男孩结巴:“不、不会。”
柳照影不再多问,只说了一句:“抓紧了!”
听到同伴大喊的贼人们提刀匆匆赶到,但柳照影已经骑上了马,她的手里没有马鞭,但她根本不需要,她一扬手里的匕首,就朝马的后臀扎了一刀,那马吃痛发出一声嘶鸣,马蹄高扬,几乎直立而起,但她依然护着怀中男孩稳稳地坐在马背上,下一刻,两人一马便如离弦之箭飞快冲了出去。
众贼匪瞠目结舌,愣了一下方才反应过来:“追,快追!”
风就像利刃一样狠狠地刮过柳照影的脸颊,发狂的马一路狂奔,速度非是后面的贼匪所能及,即便他们有人想效仿她扎伤马匹提速,也没有人有她这样的御马之术。
终于渐渐甩开了距离。
男孩乖乖缩在柳照影怀里,哪怕颠簸地白了一张脸也没出一声。
出山之后上了正经驿道,柳照影的心松了一半,天色渐明,前方有村落冒出缕缕白烟,她才带着男孩下马,当然,马还是要继续往前跑的,留着蹄印让他们追踪。
“阿姐,你怎么了?”
男孩子关切地问。
柳照影摇摇头,蹙着眉,是那些属于原主的记忆,正纷涌地往她脑子里钻。
“我们……先找个地方休息。”
终于,在多走了半个时辰到达一处比较大的村子后,柳照影支撑不住昏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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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照影再次醒来的时候,喉咙里正有清清凉凉的液体滑下,和她死前那种喉咙仿佛被灼烧的感觉截然不同,她咳了一声。
“阿姐,你终于醒了!”
是他啊……
柳照影坐起来,见到那男孩子正放下喂她水喝的茶碗。
“谢谢你,阿拴。”
她记起他的名字了,原主的弟弟柳燕亭,小名叫做阿拴,但是这个弟弟,却是毫无血缘关系的弟弟。
柳照影,女,十七岁,在全州出生长大,父亲柳芝元是个药材商,家中小富,娶妻张氏,感情甚笃却无所出,于是先后收养了一对儿女。
柳芝元在一个半月前举家北迁上金陵,途中请了镖师保护,但是在昨天夜里遇到盗匪劫杀,满门遭屠,季如蕙就是在那个时候接替了柳照影的性命。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明明前一刻还是在大内重华宫中,下一刻就到了千里之外的驿馆,或许是老天怜她命不该绝,让她以柳照影的身份继续活下去吧。
“放心吧,我会替你报仇的,你弟弟,我也会照顾好的。”
她抬手按住了左边心房,默默许下了这样的承诺,那阵阵抽搐的痛苦才渐渐褪去了。
是原主残存的怨念吧。
柳照影苦笑,这个女孩子,命运还真是和自己差不多悲惨呢。
他们姐弟是被村口一户老夫妇给捡回来的,柳照影受了伤,手臂已被简单地包扎过了。
“阿姐,你的额头很烫,我们先在这儿休息两天吧。”
阿拴很懂事地提议。
“不行,我们立刻就要走。”
柳照影很果断。
因为她知道,还不是可以休息的时候,那伙贼匪恐怕没那么容易放过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