枣红色的大马穿过金陵街道,扬起地上薄薄的一层尘土。
马是好马,四蹄如风,身姿飘逸,马上的年轻人骑术也好,肩背挺拔,瘦而不弱,一人一马皆是相得益彰的潇洒。
年轻公子翻身下马,此时奉恩将军府的门口已经灯笼高悬,大门敞开,亮堂地就似白日,谢裕一家人衣衫齐整,仪态庄重,正立在门口翘首企盼。
“这也……太过了。”
年轻公子摘下头上的兜帽,笑叹了一声。
灯下的年轻人露出一张俊秀无匹的容颜,即便风尘仆仆赶路而来却依旧神采奕奕,谢令璟由丫鬟搀扶着正目光灼灼地盯着缓步走上台阶的谢平懋,一颗心不住在胸膛里跳动翻滚。
即便知道这是自己的堂哥,可她还是控制不住地看一次就心慌一次,比起前年见到,三哥哥竟是出落地更加风采照人,俊逸不凡了。
京城中人人称颂,无数夫人们恨不能招为东床快婿的广平侯府三公子,一走近就让谢裕夫妻深切感受到了什么叫珠玉在前、蓬荜生辉。
惠氏看一眼旁边的自家儿子,即便再护犊子,也觉得和人家一比,自己儿子真是长得相当一般。
“叔父,婶娘,平懋向二位见礼了。”
谢平懋没有被这样的阵仗吓到,恭敬地向两人行了子侄礼。
谢裕终于回神,马上伸手去扶他:“快别多礼快别多礼,我也有好些年没见到你了,唉……三公子,里面坐里面坐。”
面对这样的称呼,谢平懋飒然一笑:“叔父如此称呼,侄儿可不敢进门了。”
“啊,是是,平懋,你一路辛苦了,快进来喝杯水。”
谢裕立刻改口,和惠氏一起殷勤地将谢平懋引进了家门。
谢平懋落座后,照例和谢裕夫妻说了些客套话,交代了一下京里家人的安康,就直接问起了孟眠春之事。
谢裕知道这个侄儿是个谦谦君子,他知道自家所急,饭也不吃就想着先替他们解决麻烦。
事已至此,谢裕也不敢再隐瞒,将前因后果都说了,谢令璟被拉出来对着谢平懋嘤嘤地哭。
虽然他们极力想将谢令璟的罪责降到最低,但谢平懋一听就知缘由,今日这麻烦自然是因这小堂妹心悦孟眠春而起。
他叹了口气,这些小姑娘,随便就被皮相所迷,哪里知道那小阎王是个什么样的狠角色。
一家老小殷切的目光都聚集在谢平懋脸上,他拂了拂衣摆站起来,说:“叔父,事不宜迟,我现在就去见他,若是明日他来宣旨,恐怕我也无力阻止了。”
谢裕虽然怜惜他辛苦,却也知道自家的事迫在眉睫,立马叫人架马车去孟家。
谢夫人惠氏和谢令璟作为女眷,自然不用出门,惠氏一边吩咐着人去准备热汤吃食,一边忍不住感慨:“三公子这样好的人,我真是越看越喜欢,只可惜却没个妻子的福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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