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画学考试的前两天,柳照影接到了谢平懋的口信,说他已经如约完成了她的要求,也请她兑现承诺。
谢平懋说话总是说得很漂亮,还劝她准备画学考试也要劳逸结合,偶尔外出放松一下心情也没什么。
本来柳照影是打算和孟眠春说一声的,只是他不在府中,柳照影想想就算了,免得他又同意不同意的,无端闹出一堆事情来。
自然,柳照影这次是要骑马的,谢平懋如同孟眠春初时见识她骑术时一般夸赞了她一句:
“我之前就想说,你的骑术很好,和哪位师父学的?”
柳照影说道:“多谢,是和我父亲学的。”
和她自己的父亲。
说到父亲,柳照影神色中不免露出了几分怅惘,眼中还有一闪而过的晦暗之色,谢平懋看在眼里,只是不露声色地转过了头,说道:
“走吧。”
两位青衣公子,一白驹一红骢,只穿街而过时便吸引了无数大姑娘小媳妇的目光,两人便如寒木春华,风姿不同,却是各有千秋。
一直骑马出了城,行了一段路,柳照影才奇怪地问谢平懋:
“这是往清凉山去?”
这分明就是鹿鸣宴那天他们走的路。
谢平懋笑道:“不完全是吧,这里可不止清凉山一个去处。”
深秋的山里总是清冷些,来往人也不多,清凉山因为风景好倒还有些人气,只是谢平懋确实不是往那里去的。
“带你去玄逸观看看。”
快到目的地时,谢平懋才对柳照影说了实话。
柳照影倒是不知:
“这里还有个道观?”
“是姑子们清修之处,少有人打扰。”谢平懋笑笑,“我也是那天到了清凉山才想起来的,我姑姑如今就在玄逸观中,我也该来看望她了……我这个做侄儿的与她多年未见,实在算不上称职。”
柳照影想了想,自己做他的未婚妻时,对广平侯府的人丁自然是很清楚的,未曾听说过他有哪个姑姑,看来只能是金陵奉恩将军府的亲戚了。
“是奉恩将军的……”
“是他的妹妹。”
倒是真的没听说过谢裕还有这样一个妹妹。
“抱歉,未曾听闻过。”
“是啊。”谢平懋笑笑,“她未嫁时就出家门清修了,到如今已有十几年工夫,人都是健忘的,时间一久,哪里还有多少人能记起曾经的谢家小姐。”
新一辈的孩子见风就长,后来人家提起谢家小姐,只会想到谢令璟了。
甚至他们谢家人,也都渐渐把这个人遗忘了。
未嫁少女就到道观清修,多半是犯了什么大错或是发生了丑事,柳照影识趣地不再问下去。
两人放了马,慢慢地爬山往上去,玄逸观建在半山腰上,山路难行,两人走得颇为吃力,不过沿路的景象确实如谢平懋说的一样,自有一种天然去雕饰的可爱意趣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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