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裕又数落了妻子一顿:
“算了,你先别管这事了,我再好好想想,对了,千万别让两个孩子知道。”
惠氏重重地点点头:“老爷放心。”
这一会儿功夫,夫妻俩其实也没说多久的话,但惠氏受的影响极大,连门口的仆妇都看出来了,她出门的时候心神不宁的,还差点在门槛上绊了一跤。
仆妇丫鬟们全都脸色一僵,心里齐齐地冒出同一个想法:老爷又要纳妾了!
夫人真是可怜,这般脸色,一定是不同意,怎么老爷要纳妾一点迹象都没有,看把夫人给打击的。
服侍了惠氏十几年的妈妈开口劝她,老生常谈地把每次谢裕纳妾时说的话来一遍:“夫人,您别怕,不管老爷提出要纳哪个新人您都是她们的主子,您有了少爷和小姐,还能有哪个小妖精翻得出您的手掌心去……”
惠氏:“???”
她在说什么?
反应了一会儿,她才气急道:“都胡乱编派什么,哪里有那样的事,再敢随便揣测仔细我罚你们月钱!”
说罢也不再要人扶,气呼呼地走了。
留下一地仆妇丫鬟们面面相觑。
而惠氏不知道,谢裕更不知道的是,他们自以为无人听去,连两人最亲近的心腹都没听见的秘密谈话,却是被小女儿给听了个七七八八。
谢令璟如今婚事顺利进行,父母兄长又对她纵容,自然好了伤疤忘了疼,没了当初刚闯祸时躲在房里的自觉。
父母越不让她听的,她就越想听,何况她见谢裕那脸色,就觉得父亲一定是有什么事。
于是在和谢平慈一起离开后她就偷偷地转到了谢裕书房后头。
她小时候调皮的时候不知道扒过多少次父亲的窗口了,这里有几块合脚的垫脚石她一清二楚。
不过到底不是听得很清楚,父母亲说话的声音也时高时低的,但他们在谈论的是谁她还是能听清楚的。
等惠氏离开,谢令璟也脸色铁青地从书房后绕了出来。
身边小丫头战战兢兢地问她:“小姐,您、您这是怎么了?”
他们要调查柳照的身世,他们可能认识柳照……
母亲惊慌失措,却还提出要请柳照上门只为了看看他……
这能说明什么?
这还能说明什么!
“可恶!”
谢令璟怒极,一脚就揣在了面前一株无辜的梅树上。
小丫头被她这暴戾吓到了:“小姐,您、您这是听到了老爷夫人说什么?怎、怎么动这么大气?难道是老爷要纳妾吗?”
所有人都以为谢裕要纳妾……
谢令璟冷哼了一声,脸色十分僵硬难看:“纳妾?不,比这严重多了!他们、他们到底还瞒了我多少事!”
她愤怒地说完,撩起裙摆就走,想先冲去哥哥房里,但转念一想又停住了,这是她偷听来的消息,父母亲都不知道她已经知道了。
她是个女孩子,嫁出门也就算了,但哥哥是儿子,父亲也只有他一个嫡子,如果真像她猜的那样,柳照是父亲流落在外的私生子,最难以接受的是哥哥啊!
而且那人还正好是和他有仇的。
这都是什么事啊?
谢令璟眼睛通红,不知是气的,还是委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