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眠春很自信:“我需要和别人商量吗?这世上有我想不明白的事情?”
柳照影:“……”
真的是又想打他了。
最终柳照影还是吊着胳膊和他一起去了,看在卓甘棠眼里,孟眠春自然又像是个压榨穷苦长工的地主老财,不敢苟同的眼神往孟眠春身上瞟了好几遭。
这样心平气和地和孟眠春坐下商量一件事对卓甘棠来说也是第一次。
孟眠春并没有把自己怀疑他下属的猜测说出口,只是问他调查的进展。
卓甘棠说:
“现在金陵官府就算再不想让人去查素衣教,迫于百姓对素衣教的关注,他们也必须配合。”
何况他此时有圣旨傍身,皇帝听完他的奏述没有立刻召他回京就可见这个态度了。
从修家、杨定风的案子,到素衣教的案子,没人能说这其中没有半丝关联,所以知府大人都不能说卓甘棠是越权。
卓甘棠继续说:“沙兴几人已经收押,他们罪责不大,也有你和谢平懋作证,官府判不了他们大罪。湖底建的别庄已经捣毁,救出来一部分人,张秀才帮忙清点过,应当就是和你们一起被带下去的那些。”
孟眠春皱眉:“那些人一问三不知的,不提也罢,其他人呢,你不会是说有用的人一个没抓到吧?”
卓甘棠脸色突然有点不好看。
孟眠春说中了。
这些人转移迅速,加上他们这里又有明显在拖后腿的官府,打一下都不见得能动一动,能抓到人才怪呢。
孟眠春挥挥手,不管这个了,只道:“偈人的身世查出来了吗?现在从他身上挖线索是最有用的事,管红梅和素衣教背后靠着的究竟是谁,我们不找出来就永远只会在水潭边上打转跳也跳不进去。”
那无论素衣教搬多少次老巢,他们都还是不能一次将其剿灭。
卓甘棠知道孟眠春这人混账的时候虽然混账,可头脑与眼光却是不输其兄。
“偈人的事你不说我也会去查,他不像管红梅,是有来历可循的。”
甚至还挺好查的。
偈人是金陵人士,只是从小家中困苦,后来就进了戏班学唱戏,在十五六岁时还颇有些名头,与好些富户少爷们过从甚密。
说到这里孟眠春就得黑一黑脸,他没忘记偈人对他的虎视眈眈,原来早些年那混账就被培养出了龙阳之好。
后来偈人年纪渐大,倒了嗓子,也不受从前那些相好喜爱了,便渐渐在金陵城失去了消息。
“这只是其中一个他的人生,他的武功,他的师父呢?这么多年,他这离魂症我就不信没一个人发现!”
孟眠春说道。
卓甘棠对他的焦躁视若无睹。
“一个人一辈子会碰到多少人多少事?真要说起来一天也说不完,我知道你不耐烦听。”
说罢竟是甩了几页纸给他。
“都在这里了。”
他竟然想得这般周到。
“这是谢三公子写的。”
卓甘棠却指指那纸上一笔俊秀飘逸的字。
孟眠春叫起来:“你怎么什么都和他说!”
卓甘棠很冷静地回答他:“我觉得和他合作更愉快些,也更好沟通。”
不像某些人,动不动就无理取闹。
孟眠春:“……”
真想立刻回京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