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么想想,迟飞确实挺惨的,初恋在他最潦倒的时候跟别人跑了,找了个酷似初恋的现女友,又给他带了顶绿帽子,也难怪他对沈星繁有偏见。
沈星繁是江砺的初恋。
迟飞继续大着舌头跟他感慨:“你看我条件挺好了吧?英俊潇洒,有钱有事业,平时随便搓个麻将都是十几万的输赢,走到哪里都有女人搭讪,可我特么一次都没给我女朋友戴过绿帽子,你说我是不是傻逼?”
江砺有点心不在焉地附和了一声:“你对自己的定位挺准确。”
迟飞不满:“有你这么劝人的吗?不说了,哥们儿不耽误你跟沈星繁共度良宵。建议你悠着点儿,这么多年不开荤,不适合一上来就搞那么猛。”
江砺跟他认识这么多年,依旧听不惯他的骚话,按了按眉心说:“放心,暂时没那个打算。你少喝点儿,早点回家。”
挂断电话后,他不太放心迟飞,给另一个共同的朋友打电话,让他去夜总会照应一下。放下电话后,他的心思逐渐飘远。
沈星繁无疑是迟飞口中的漂亮女人。大学时代,从军训开始就有人追她。不过,由于她对他的一系列近乎“舔狗”的表现,让那些追求者纷纷却步。
她当时对他那么殷勤,有几分是出于对他爸爸的死的愧疚,大概也有几分是在拿他当幌子吧。
江砺走到楼下的时候,点了一支烟。
迟飞的那番骚话让他受了点影响,回去看到了她恐怕要把持不住。
半支烟的功夫,电话声又响起,却是家里的那个打来的。
“外卖都送到了,你怎么还没回来?”
他含笑问她:“是等我等急了,还是等可乐等急了?”
“……”她迟疑地问,“你是不是跑楼下抽烟去了?”
还挺聪明。
江砺掐灭烟,将烟头丢进垃圾桶,一边往楼栋里进,一边说:“刚刚迟飞给我打电话,说他失恋了,喊我去夜总会陪他喝酒,我现在在去的路上了。”
“啊?”她惊讶了一声,声音明显低落下来,“那我不等你,先吃饭了。”
江砺按了电梯开门键,问:“你不等我回去一起吃?”
“等你回来要什么时候了?”她的声音软软的,通过电话传过来,像是有一只小猫在挠他的耳朵,“你在夜总会吃吧。”
“你要是不想让我去,那我现在回去。”江砺走进电梯,按了楼层。
“那迟总怎么办?”
“可能就得一个人借酒浇愁了。”
“那……好像还挺可怜的。你还是去陪他吧,早点回来,你们少喝点酒。”
“你一个人在家行吗?会不会害怕?”江砺看了眼电梯显示器,十六楼了。
“我有什么好害怕的?我一个人住挺多年了,胆子还挺大的。”
“那就好,不过,这栋楼晚上经常……”江砺故意卖了个关子,“算了,说出来怕你害怕。”
她的声音有些紧张:“你说话别说一半啊,这栋楼晚上经常怎么啊?”
江砺笑:“你胆子不是还挺大的吗?”
再大的胆子也禁不起他这样吓,沈星繁握着手机,疑神疑鬼地往身后看了两眼,见阳台上黑乎乎的一片,声音不禁有点发虚,带了点哭腔说:“你要不回来吧。”
“不觉得迟飞可怜吗?”
“我觉得我现在比较可怜。啊——”
听到她那边传来一声小小的尖叫,江砺也跟着紧张了一下:“怎么了?”
“刚刚空调突然响了一声,吓了我一跳。”
江砺唇角不禁勾了勾,这丫头还真不经吓。
“刚刚骗你的,这栋楼不闹鬼。”他说着,又命令她,“过来给我开门吧,我拎了东西,腾不出手来输密码。”
“……”
在门外等了一会儿,大门才被人从里面小心翼翼地开了条缝。然后,就看见沈星繁怯生生地露了半张脸出来,看到他以后,那张紧张的小脸上才露出一个放心的表情。
“你不是去夜总会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她问完这句话,才反应过来,“这也是骗我的?”
看到江砺好整以暇的表情,她有些生气:“你太过分了。”
她声音太软,一点生气的架势都没有,听起来倒有些像是在跟他撒娇,江砺心里的那只小猫,又开始来挠他的痒痒。
吃过晚饭以后,沈星繁早早就洗澡回房间,江砺则去书房忙工作——主要是替她画她主持的那个项目的正式方案图。他怕年后工作太多,顾不上她这个项目,只能趁春节的时候尽量做完。
将近晚上十二点,他才洗完澡,熄了客厅的灯。路过她的卧室时,尝试性地握住门把手转了一下,竟然推开了。
她的床头灯没有关,整个人缩在被窝里,只露一个毛茸茸的脑袋,听呼吸声是睡熟了。
江砺走过去看了她一会儿,不由得低笑一声。她现在倒是心大了,不像防贼一样防着他了。
他在她额上轻轻印下一吻,替她把床头灯熄灭,回自己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