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通”这种话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但梅仁瑜不止想通了,还振作了起来——有的人一旦落到了最低处,反而能看见平时看不到的广阔风景。意识到自己今后可以做的事情还有很多很多,只要自己足够努力,自己的人生只会比被谣言缠身的现在更好的梅仁瑜脸上再不见憋屈和压抑。
她擦干净了自己的脸庞,又回办公室吃了胃药,甚至还拿了化妆袋到卫生间里重新画了个淡妆。见梅仁瑜昂首挺胸、神情自然地说话做事,除了眼底红一些之外根本没什么问题,众人私底下议论纷纷。梅仁瑜点了强力消除眼底充血的眼药水,待到下午的时候,便是眼底的红血丝都没了。
等银行结束了一天的营业,傅文贵的大驾终于进入银行内部的时候,王美娜在人群中见到的就是这样的梅仁瑜。她安稳而淡定,在一水儿的银行员工中不卑不亢地站着。因为身材高挑、气质沉静,面上和眼中都没有什么慌乱,梅仁瑜显得比周围的其他人从容洒脱多了。她将被风吹乱的额发往耳后拂起的时候甚至有种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余裕。
王美娜一张精心打扮过的脸顿时扭曲得像是见了妖魔鬼怪,狰狞中还透出强烈的不甘。
“总行长能驾临我们海市支行,我们海市支行真是蓬荜生辉啊。”
薛宁客气地寒暄着,和在两位秘书簇拥下的傅文贵亲切地握了握手。
“哎唷老薛!你就是爱折煞我是不?”
傅文贵比薛宁高出近两个头来。他浓眉舒展,笑容爽朗,浑然不像会有傅恒那么大个儿子的人。薛宁走路时习惯把双手背在身后,平时皱着眉头挺着的将军肚走路看起来也蛮有几分上位者的威严。
可惜人比人气死人。傅文贵高而壮,五十几岁也没有松松垮垮的大肚腩,倒是宽肩阔背和笔挺的西服相得益彰。加上他走路带风,精气神之旺盛根本不像中年人。剑眉星目地走在薛宁旁边立刻把薛宁衬成个死气沉沉的歪葫芦。
“你都从总行出走几年了?这爱膈应我的这脾气还是一点儿没变。我告诉你,没了你总行也是无聊得紧。我是巴不得你赶快回总行来啊。偏偏我找你几次你都不愿意回来,我这不只能亲自跑一趟,看能不能把你带回去了。”
傅文贵说着亲昵地拍着薛宁的背,看起来倒真像是和薛宁关系很好。周围的人一听傅文贵的念叨,立刻都露出些许的笑容。稍远一点儿的人可不太清傅文贵和薛宁说了什么,在跟着大部队往前移动的时候,就和前面的人交头接耳一下。于是乎哪怕路边车水马龙、人流往来,傅文贵和薛宁说了什么几乎还是同步传到了后面人的耳朵里。
呸你个王八羔子!薛宁脸上跟着傅文贵笑,心里却是把傅文贵唾弃了一千遍一万遍。刚才傅文贵的那番话把他说成是自己想离开总行,在支行做行长不愿意回总行倒还成了他是存心膈应傅文贵、不愿意给傅文贵做左右手。事实上当年是傅文贵把斗败了的他下放到偏远的支行,现在傅文贵也不允许他重回权利的中心!没见他好不容易才拿到这海市支行行长的位子,这位子都还没坐稳当呢,傅文贵就把他儿子塞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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