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璜也没有多想,当即领了董卓的命令。
第二日,他便前往丞相府拜见刘俭,并将董卓想要替胡轸求情的决定向着刘俭转达了一下。
刘俭听说董卓居然想替胡轸求情,要保下他的性命,当时就显得有些犹豫了。
“这恐怕有些不妥吧?胡轸犯的可是叛逆之罪。就算是杀剐他一千次,也不足以平万民之恨!太傅如今要留下他的性命,这事儿若是传了出去,只怕天下人都会以为我不秉公执法,徇私擅自留下了逆贼的性命,此事对朝廷对我皆是有害无益。”
董璜说道:“叔父说了,他也知道丞相的难处,只是胡轸跟随叔父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昨日,他当着我与三叔的面儿,一个劲儿的给我二叔磕头,哭的那叫一个惨!”
“我二叔年纪大了,再想想昔日他与胡轸之间的往事,于心不忍,就厚着脸皮,让我跟丞相说一声,能不能保全胡轸的性命?”
“只要丞相能够保下胡轸的性命,对他用其他什么惩罚都可以,比如说把他永远都监禁在天牢,或是砍断他一对手一对脚……或是将他与他的全族人流放以为惩戒?”
刘俭说道:“这断手断脚之酷刑,早在我大汉朝建国之初就已经废除了,不过你刚才说的也对,把胡轸留下一条性命,将他囚禁于牢,如此也不至于让太傅难做,也算是对他有了个交代。”
“只是这件事还需要在朝堂上公议,回头这事儿怎么做?我再琢磨琢磨。”
董璜急忙说道:“多谢丞相对我家叔父的这般关照!丞相若是有什么需要我等做的,尽管吩咐董璜,某定然万死不辞!”
刘俭友善地说道:“令叔给胡轸求情这件事,汝是如何看待的?”
董璜闻言一愣,接着伸手挠了挠自己的头,道:“我、我觉得、我觉得应该杀!”
刘俭说道:“既然璜你觉得应该杀,但太傅却觉得应该将这个人的性命留下,那你觉得是你错了,还是太傅错了?”
董璜说道:“末吏觉得,我与从叔都没有错。”
“末吏想的是杀了胡轸,为从叔雪耻!”
“而从叔想的则是留下胡轸的性命,因为这样的叛逆之徒的性命都被丞相给饶恕了!回头丞相出兵凉州的时候,那些叛逆之贼心中定然就会有期待。”
“他们若是真的打不过丞相,想向丞相投降,就不会裹足不前,因为胡轸就是一个先例!到时候他们就会知道,投靠到丞相麾下也会有一个好的归宿,毕竟,毕竟连胡轸这样穷凶极恶的人丞相都没杀……”
刘俭挑了挑眉毛,说道:“太傅竟然想到这么一层?看来董太傅之所以要留下胡轸的性命,似乎并不也完全是为了他与胡轸的情谊,这其中似乎还多有为我和朝堂考虑。”
董璜道:“呃……是的……我二叔确实是为了丞相和朝堂,也多有考虑……”
看着董璜一副憨厚的模样,刘俭不由乐了。
“太傅说没说,胡轸被送到你叔父的面前,乃是刘某人故意为之?”
董璜听到这儿。顿时一愣。
接着便见他的表情有些扭捏,下意识的摇了摇头:“没、没、没说!”
董璜撒谎的功力有点不太行,他虽然没当着刘俭的面说实话,但是他的表情已经出卖了一切。
刘俭看在眼里,心中颇为开怀。
就朝堂而言,这样的人物,在长安之中就已经可以算是难得的实诚人了。
“董将军,翌日,我发兵西向凉州和西域,若是用你为向导,你可愿意随军征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