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虞此刻关上了雅间的门，架起了屏风，升起了香炉，拿出一卷竹简，平复了一下心绪，“公子可要吃些什么？”

像婉虞这类酒楼卖笑之人，除了客人给的赏钱，其余收入就靠餐费提成。而至于过夜，酒楼是明确禁止这样的行为的，若是双方自己谈好，那可以去各自住所或另寻他处。

“可有什么特色？”高坎接过竹简，上面有七八样的酒，数十样的果子糕点和各类吃食，可谓琳琅满目。

“回公子的话，遇仙楼最出名的便是满殿香，可要来上一壶？”说着，她大眼睛眨巴眨巴看着高坎，目光中带有期待之色。

这一壶酒足足需要五两银子，若是客人点上一壶，她能分到三百钱呢！

美人之情难却，高坎连价格都没问，豪气道，“来上两壶。”

东京有七十二家正店，只有这些店是可以自己酿酒的。其余的行脚小店都得从官府里拿，或是从酒店里买。也只有最顶流的酒店才会对酒进行创新。

对于小酒店来说，创新是个很危险的举动。

“至于果子小菜，你也一并给我安排些吧。”高坎对于繁体字是有些头疼的，把竹简一丢，“不要太多，够吃就行。”

“是，公子。”婉虞倒也没心狠，零零散散点了些招牌特色，加上酒凑够了二十两银子。

“公子，加上两壶酒一共二十两，可好？”婉虞眨巴眨巴眼，眼神中有些紧张，生怕高坎说价格太高扭头走人。

二十两银子？大约一两黄金嘛。高坎心中换算一下，大手一挥，“没问题。”

只是挥霍了五十分之一而已，况且皇帝还赏了自己一百两黄金呢！还有高俅答应他再给他五十两，这一算下来，可不得两百两黄金，足足有三千四百贯呢！

吃点好的有问题吗？

没有问题。

备菜还需时间，高坎看着婉虞略有生疏的整备桌案器皿，不由问道，“婉虞，你可是初来酒楼？”

“回公子的话，奴家月余前就来酒楼了，不过三天前才到楼面，前两日也没有客人，您是奴家伺候的第一个。”婉虞老老实实回答道。

此时高坎好好的打量了一下眼前的美人，竟然意外的好看，姿色或许只有八分，但配上那双清纯的大眼睛，加上紫色纱袍下玲珑着极具诱惑的躯体，那便几乎是满分了。

纯欲！高坎只想到这个词来形容。

没想到自己运气那么好，随便进个酒店怎么就碰上了如此绝色的女子。

高坎还想问些什么，可话还没出口，第一道菜就上来了。

最先上的不是酒，而是一小碗汤。

婉虞将银碗端到“公子，这是暗香汤，如今这时节喝才最有感觉。”

“哦？可有什么说法？”

“此汤需清晨去采将开的梅花，辅以盐糖炒干后密封。一年后方可打开，还需银器取花朵三朵，放入盏内，加入蜜水化开。”婉虞将勺子舀起一勺，轻轻吹凉，递到高坎嘴边，“滚汤一泡，花朵盛开，自有梅花暗香浮动。若有雨雪，则意境更优。”

高坎倒是没有客气，含在口中，甜在舌尖，香绕鼻尖，确实有那股子雪夜梅香的感觉了。

“香是香，可也没婉虞你香。”说着，捉起婉虞的小手轻嗅了一口。

这一下，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她，心又怦怦怦怦的直跳。

“公子莫再调戏奴家了。”她的声音带着些颤抖，显然是害羞至极。

高坎哈哈大笑，端起汤碗大口一闷。

喝完汤，酒也上来了。

婉虞取了个青瓷小杯，置于高坎手边，介绍道，“这满殿香不同于其他酒，它以白面酿造，而非糯米，喝起来清咧可口。又辅以木香和白檀增香，加上甜瓜汁和蜂蜜增味，最后每壶还要加上五朵莲花萃取的花液。甫一打开真是百香齐放呢！”

说着，给高坎斟满了一杯。

香味初不明显，但慢慢就有股酒香伴着各色花木香出来了。

高坎将酒杯拿在手上，却没有喝，反倒对着一旁乖巧等倒酒的婉虞说道，“你也拿个杯子同饮一杯吧。”

“这酒名贵，奴家怎敢和公子同饮？”婉虞第一反应便是拒绝，五两银子就这么几口，她哪敢喝。

“一人喝酒多无趣，婉虞你与我同饮几杯自无不可。”高坎拿过桌上的空盏，给婉虞倒了一满盏。

“这满殿香若无与你共饮，那总归是缺一道香的。”高坎将酒杯塞入婉虞的手中，缓缓说道。

“什...什么香？”婉虞结结巴巴的问道。

“红袖添香！”

说完，高坎主动将酒杯与婉虞酒盏相碰，旋即一饮而尽。

“公子~”婉虞羞羞哒哒地红着脸，低着头小口嘬了一口。

果然，有这红袖添香后，一壶酒不过是三五下的功夫，菜还没上齐，两壶酒已经喝完。

此时，婉虞已是醉意朦胧，眼中烟波流转，气氛旖旎，好似一朵任君多采撷的梅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