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资?江浔只能笑了。
空话,国话,铁路文工团,这三个北平城响当当的话剧院团一再打来电话,让同学们都“警惕”起来,“少爷,您这是在走大运啊,不,是鸿运当头!”何冰鬼精鬼精的,大致也猜出点眉目来,江浔这才说出实情。
“国家话剧团,这么好的单位,你也不去?”陈小艺首先就嚷嚷起来,好嘛,这妹子早忘了憋不出小品的痛苦了,倒替江浔操起心来。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www.adouyinxs.com 。请牢记。“如果人艺不要我,我去,哪个院团都行,我妈知道还不得高兴死。”韩青对自已还是不自信的,这三家院团,就是打着打笼都难找的地儿,牌子哪个不是镀金的?
“还带工资,这好事哪找去啊?浔子哥,您这就是带薪上学啊。”王斑坐在江浔身旁,“一个月的工资起码也得四五十块吧,工龄也可以从大二算……”
大学生刚参加工作,一个月的工资还差不多真是这么多钱。
“别说了,排小品,在我心中,戏比天大,人艺最大。”江浔端起茶缸子里开水,咕咚咕咚灌进去半茶缸子。
一个下午,除了人艺,北平的六家话剧院团有五家都打过电话了,空话,总话,国话,铁路文工团,广播艺术团,嗯,就差儿艺了。
“浔子哪也不想去,这叫什么,这就叫忠诚啊,对人艺的忠诚,我看啊,我们也别瞎琢磨了,就排一小品,题目就叫忠诚,你们说怎么样?”明天就要交小品了,何冰现在还不忘拿他打镲。
江浔瞪他一眼,他可是人艺的亲儿子,亲儿子还能背叛自已的老子?
“不是,我看应该叫作臭美,国话,总话,空话,他都不当回事……”胡军恨铁不成钢,这样的好事,天上连掉五个馅饼的好事,怎么就砸不到自已头上?
“今天真不走运,一连吃了六个墨水瓶……”韩青拿着小学课文里的故事故作深沉,他一使眼色,王斑马上接口道,“今天真的走运,一连吃了五个大馅饼……”
宿舍里嘻嘻哈哈笑成一片,青春的笑声,响亮纯真,逆流在纯真年代里,真好!
这样的调侃场合怎么少得了何寡,“我看啊,不是儿艺还没来吗,那这出小品就叫浔子再臭贫一次,你们说怎么样?”
今年宝岛电影妈妈再爱我一次收割了许多男同学女同学的眼泪,何冰就以这电影调侃着江浔,可是这倒激发了徐帆的灵感,“不如我们就选这个,一个母亲失去儿子,精神变得不正常了,儿子从国外回来后,看到母亲泪直往下流,母亲看到儿子,一下变得清醒了……”
“从国外回来,台步亮相都得有国外留学生的样子,”江浔说着已经站起来,“阔别祖国多年,离开母亲多年,那种欣喜那种忐忑那种悲伤那种后悔,还有那种期待……这一个亮相都得演出来……”
他突然记起了渴望里蓝天野老师初次登场的样子,“对,你们看这样演行不行?”
渴望中的王子涛是一位慈祥的父亲,深沉父爱,凝重如山,在这短短几秒的演绎中,蓝老师从满怀憧憬到难以置信,人物神态拿捏的恰到好处,形象刻画入木三分。
江浔站起来,深情地凝视着宿舍里的臭鞋臭袜子脏衣服,他的眼里有种欣喜,可是当他看到桌上的照片,就是他跟何冰小品大赛冠军后全班拍的全家福,他的表情凝重起来。
“他是看到了母亲的照片吧?”徐帆小声地自已问自已。
没有人回答她,同学们都看着江浔哪,刚才还在跟大家臭贫,这一秒入戏了,看着他转过头来,眼泪已是在眼眶中打转,江珊感觉自已的心情整个都不好了。
门外,一位中年人正瞅着这帮孩子,他也看呆了,这仅仅三秒钟的表演,他的心也随着江浔的表演凝重起来。
可是,仅仅三秒钟,几多情绪在这个年轻的学生脸上翻滚,但这样的情绪却又如春水一般流畅,他只能认定,这就是自已要找的人。
“哎,您好,您找哪位?”江浔一抬头也看到了这位。
哦,大家一下子从戏里又出来了,这问话,这语气,已经不是远离母亲的游子,而是那个他们都熟悉的少爷了。
“我想,你就是江浔吧?我就找你,”中年人笑了,“我可以进来坐坐吗?在门外说话毕竟不太方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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