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被命运所玩弄。

我们都是大势之傀儡。

“那么，规则，到底是什么？”她忽然又问道。

“没有规则，不成方圆，规则，是世界给我们的框架，让我们生下来后，按照规矩行事，规则让我们渐渐被固有的框架束缚。”

付青君指了指天，道：“祂告诉我们，火是热的，水是流动的，土是固态的，气态是气体的，这就是规则，我们都活在它的规则里，而规则又具象化，化为了一道道天尊规则，为世人所知。”

付青君低下头，“当年轻热血的我们熟悉了规则，被规则彻底固化，便开始庸碌无为，也就代表我们这些天尊老了，那时我们就没有了开辟性，就会被推翻。”

“闻策、不灭、元寿、这些老人，都是其中的代表，我们也是未来的他们，我们终究会被磨平棱角，也就是老了。”

“于是，我便忽然有了个大胆的念头：不是我们自己随着岁月而老了，是心中的规则束缚，日益固化，被条条框框束缚，让我们平庸，不去想星球为什么是圆的，苹果为什么会掉下来？所以我们苍老了。”

“被规则所束缚，所以我等无自由。”付青君总结。

“自由与规则，两者是对立面，而两个答案都十分有趣，师尊不愧是师尊。”陈念紫又笑了，看着下方的天兵天将厮杀，“整个宇宙迎来了史上最终的大恐怖。”

付青君闪过一丝讥讽之色，“宇宙这个死物孕育了我们？我们生活在这个大自然中到底对宇宙意味着什么？我们只是这个死物的搬运工？帮它更新版本软件的可笑蠕虫？”

“师尊说得是。”陈念紫自问自答，用低迷的声音呢喃着，“而今日啊，要打破这个束缚。”

闻策天尊呢喃的瞬间忽然失神了，

看着下方永恒的战场，血肉飞溅，鲜红绽放，战争与硝烟成为死亡永恒的主题，恍惚之间，她脑海中仿佛惊雷一般想起了最初的画面。

那是一副如现在一般鲜血血腥，永恒烙印在脑海里的画面。

那个曾经弱小的自己她抱着师尊陈微竹的染血尸体在硝烟战场中痛哭起来，“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的人生，为什么全都是悲，没有一丝丝欢喜？”

时光飞逝，自己背负着师尊的死亡成了魔障，一步步踏足那更高的路，最终成为了世上的最强帝王，他隐约捕捉到了命运的轨迹，他哪怕可以穿越过去，却无法改变自己的人生轨迹。

“这都是命。”

她终于知道了现实的残忍，

命运，现实，规则，那是束缚，是固有认知，是死物，它却像是一条绳索残忍地把我们憧憬世界的少年棱角一点点磨平，套上了他们的框架，染成了他们颜色的人，磨平了世人的棱角，耗尽了创新，最终成为这个世界碌碌无为的平庸一员，再没有了自己的想法和梦想...

这就是“腐朽”的最终真相。

故而，整个宇宙无人在暮年之后能逃脱腐朽，自己，不灭，元寿，

大至宇宙鸿蒙天道，小至人类凡间社会，皆是如此，被规则所束缚。

“终于，我等到了我想要的一切，我毕生追求的梦想么？”

“它尽在眼前。”闻策天尊看着下方的战场，眼眸闪过了一丝丝沧桑。他猛然放开了陈微竹的手，虚空一抓，一把长枪握与手中，

“不！灭！世！尊！”

她一字一顿，踏足无尽的冲击波一跃而至天穹之上，声音化作了一阵响彻天地的轰然雷霆，长枪直指远方，眼眸燃起熊熊烈焰，满是期待和憧憬的光：

“可敢与我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