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棋全程专注,没说过一句话。
他认真做事的时候反倒显得与众不同。
卫仁看了一会,拧着眉头问:“他是不是也做什么实验了?”
万棋茫然抬头:“什么也?”
卫仁凶他道:\”你别管,就说是不是。I"
“我不知道啊。”万棋无奈道,“我只是先把这些收集起来,后续再看能不能查出点什么,他也是医家弟子,说不定知道自己的情况。”
万棋说:“不如把人弄醒后直接逼供来得快。”
卫仁翻了个白眼:“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是个天才?还逼供,万一他又突然发疯再杀一个怎么办?”
“那是没有防备的情况下才出现的意外。”万棋深吸一口气,盯着季蒙说,“他得为此负责。”
卫仁:“你想让他怎么负责?”
万棋嘴唇颤了颤,眼神却忽然放空茫然了。
换做从前,他会坚定地说出“杀人偿命”四个字。可后来.
后来为什么却说不出口了。
虞岁扫了眼卫仁,示意他闭嘴,不要刺激了季蒙,又把万棋刺激疯了。
“你会帮忙查下去就行,毕竟我认识的医家术士很少。”虞岁缓缓站起身,朝远处看去,“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我要去找三哥,你们要去找沈六拿回解药。”
万棋听后,又探了探季蒙的身子,说:“他的负阴毒解了。"
卫仁掀了掀眼皮看他:“那就只剩下你需要解毒了。”
万棋去看虞岁:“你们不是一起的吗?我看你们都认识啊,一起去救人不是更快”
话还没说完,就被卫仁不耐烦地打断:“谁跟你说我们是一起的?”
“顾乾和卫仁有生死大仇,但我两边的关系都还行,我当中间人也不容易,你能理解吧?”虞岁笑眯着眼,微弯着腰去看还蹲着的万棋,“要是顾哥哥知道我和卫仁的不错,会问很多让人心烦的问题,我不喜欢麻烦,喜欢简单,你…"
“好好好,我知道了。”万棋不等虞岁说完就举起手做投降状,睁着一双没什么精神的眼说,“但顾乾是追过来了的吧?我们要怎么办?”
虞岁转眼去看卫仁:“能找到沈六的位置吗?”
“可以。”卫仁举起手,掌心有几条黑线在流动,“沈六身上有蛛丝的气息。”
还好他当时多留了个心眼。
虞岁顺着卫仁指的方向看去,轻声说:“不用管顾乾,先去找我三哥。”
万棋指着季蒙说:“那他呢?”
虞岁想起季蒙讨厌盛罪的事,笑道:“带他一起去。”
阴阳一现后,沈六带着陆芄芄和冯修着急往回赶,来到打桩的地方,却不见那三人的身影。
徐典不见了,钓鱼的线也断掉,没有发现盛罪和牧孟白的踪迹。
“不见打斗的痕迹。”冯修说。
“死要见尸,活要见人。”沈六阴沉着脸色,对陆芄芄说,“找到徐典的位置。”
陆芄芄虽然受伤未愈,却很快照做。
以投石问路找到徐典的位置后,三人也立刻开始行动。
距离说远不远,说近不近。
陆芄芄随时确认徐典的位置,发现徐典也一直在移动。
此刻徐典正在水中追逐着盛罪和牧孟白二人。冥湖水阴冷至极,牧孟白在水下带着昏迷不醒的盛罪逃命,几次险些被暗流拍打卷入更深处,他都顽强地浮了上来。
直到牧孟白发现锲而不舍追在后边的徐典后,吓得瞪圆了眼,抱着盛罪拼命地游。神木签在黑水中散发着耀眼的金光,为他指引前路。
每到生死关头,神木签总能带他逢凶化吉。
徐典的状态可比他们二人好得多,一旦牧孟白在自己的可攻击范围内后,徐典就会出手,金色的字灵化作一道道湛蓝的水箭飞射向牧孟白。
明明牧孟白背对着自己,看不见后方情况,却总是因为暗流的席卷,阴差阳错的和水箭错过。
次数多了,徐典都觉得邪门,怀疑牧孟白是不是偷偷用神木签施术了。
据他观察,牧孟白根本没有施展卦阵的机会和时间。
徐典不信邪,他忍着寒冷侵袭,一头扎进更深处去,加速游动。自己全盛状态要是追不上那俩濒死状态的人还有理吗?
潜伏在深水下方的徐典,终于等到再次被暗流卷回来的牧孟白,两人几乎被水流推动着面对面。
徐典肌肉扎实的双臂紧拽着牧孟白的衣领,勒着他的脖子,牧孟白吐息,口里吐出水泡,差点窒息晕过去,心道糟糕时,身边的人终于醒了。
黑水中的盛罪睁着一双金红的眼瞳,俊美又疲惫的面容变得狰狞,如暴怒的虎兽,发出将要撕碎猎物的怒吼与警告。
男人惨白的唇无声吐息,金色的字灵在虚空中扭曲着身形落在他手背。
徐典没料到这情况,还未做出反应,就被一双手掐住脖子,下一瞬那只手的五指带着盛怒与扭曲的杀意刺入了他的皮肉,掐断了徐典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