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苏苏抬脚也要往外走,“我跟你一起去。”
她的话语里完全没有商量的意思,凤云祈听出来了,却一把抓住她的细腕。
“你还带着伤,就别走动了,本王自己去就可以。”凤云祈的语气也不容置疑。
然而盛苏苏的想法何曾被凤云祈左右过?
今日遇上过太子两次,一是他们在泛舟,太子在练兵、二是凤云祈带着她策马狂奔的时候撞上了太子手下的兵。
无论哪件,都够太子大做文章。
凤云祈和皇帝与太子的关系都不怎么样,加上凤云祈的性子又强势,万一一言不合吵起来,岂不是要出大事?
毕竟不管怎么说,今天的事也算是因她而起吧。
盛苏苏打定了主意要去,凤云祈也无可奈何,只好同意。
两人来到御书房,一进门果然发现龙颜不悦,而凤云璋站在侧面,脸色也十分阴沉。
见到凤云祈和盛苏苏,凤云璋也没有像以前那样笑脸相迎,跟他们客套,只是用谴责的眼神看凤云祈,一言不发。
下一刻,皇帝一掌重重拍在桌上,震得笔架上的毛笔来回晃。
“恕王!你竟敢当街纵马伤了太子手下的将士!今日太子外出练兵,你却在做什么?带着妻妾,乘着皇家画舫游湖?你好大的阵仗!是不是朕见了你还要向你行礼啊?!”
凤云祈就知道太子忍不住要将今日之事告知皇上,也并未慌乱,只躬身道“父皇言重了,儿臣不敢。”
“呵,不敢?京城里那么多双百姓的眼睛都见到了,你恕王殿下何等风光!这也罢,事后你又是发了什么疯?京城闹市,岂是你能不管不顾纵马飞驰的?”
凤云祈冷笑一下,“那太子殿下带着士兵到京城闹市训练,又意欲何为呢?”
太子忍不住了,怒道“凤云祈!你简直贼喊捉贼!”
他去闹市,自然是要更多百姓见到他亲自领兵训练,彰显他事必躬亲了!
凤云祈乱问什么!
皇帝心烦,狠狠拍桌,“都闭嘴!”
他深吸一口气,继续恨铁不成钢地怒斥道“没想到啊没想到,恕王竟会做出这等愚蠢的事情,皇家的颜面今日都被你丢尽了!”
凤云祈这个儿子虽然脾气臭,但是从不做出格的事。
因此他一直很器重恕王。
今日之事很反常,也令他失望!
面对吹胡子瞪眼的皇帝,凤云祈不卑不亢,冷冷道“父皇,儿臣今日行此举并非为了出风头,而是事出有因。”
盛苏苏在一旁还等着下文呢,却忽然发现没有了,忍不住侧目瞪了凤云祈一眼。
是事出有因,那你倒是解释啊!
然而盛苏苏见凤云祈抿着唇,根本没有要再开口的意思,无奈之下只能替他解释。
“陛下息怒,事实上,是臣妾……今日不慎受伤,流血不止,恕王挂心臣妾,才会快马加鞭送臣妾去医治,事权从急,陈还请父王见谅。”
许是觉得这样说还不够,盛苏苏又补充了一句“想必父王了解恕王的为人,恕王怎么会刻意做出那种有失体统的事情呢?”
话音刚落,侧面突然响起一声嗤笑。
“本宫竟不知道,恕王和恕王妃的感情何时变得这么好了,夫唱妇随,好叫人艳羡啊!”
反正事已至此,太子也不屑再与恕王府保持什么面上的和谐了。
他瞪着盛苏苏,眼底噙着极度的不满与妒忌,彻底确信了内心的猜测。
盛苏苏绝对是站在凤云祈那边的,她之前一直在跟他演戏!
凤云祈听到凤云璋的冷嘲热讽,眸色刷的暗了下去,却紧抿着双唇,没有要理会他的意思。
反倒是皇帝,听到凤云璋的话,一双鹰眼先后看了看凤云祈与盛苏苏,眼底有异色一闪而逝。
很快,皇帝又恢复了方才震怒的样子,“即便事出有因,今日之事也不能就这么算了。恕王伤到了将士,妨碍太子练兵是事实。恕王,你今日不是在街上夸下海口说,有什么责任你一人承担么?那好——朕罚你半年的俸禄!”
“除此以外,从下个月起,恕王每日清晨带领京卫司巡街,以此来反思自己的过失!”
听到这个处罚,凤云璋心里涌上一股得意,抿唇强忍住笑意。
若不是父皇在场,若不是必须维持体面,他肯定要狠狠地嘲笑凤云祈。
堂堂王爷跟个守门的哈巴狗一样去巡街……哈哈哈,真是叫人笑掉大牙!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意外,直接让他笑不出来了。
凤云祈沉声领罚,随即眸光一转,不卑不亢地转移了话题,“方才父皇提到太子练兵,对此,儿臣有一事务必要说。”
皇帝闻言挑眉,“说。”
“儿臣认为,太子练兵的方法有问题。”
话音刚落,凤云璋的脸瞬间抽搐了一下。
什么?
他的方法怎么可能有问题?
一定是凤云祈心怀不满,想要报复他!
“恕王可知自己在说什么?”凤云璋咬牙。
凤云祈侧目淡淡地瞥了凤云璋一眼,眸中尽是冷漠,“本王当然知道。今日太子练兵的时候本王都看到了,当即便发现了问题,只是那时给太子留面子,没有当面说罢了。”
凤云璋气得一口气堵在胸口,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里。
简直胡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