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V与竹村五郎的焦灼局势。虽然两人在声音响起的一瞬间都是微微一怔,但显然是历经过无数次战斗经历的竹村五郎更快反应了过来。他趁着V还在晃神的零点几秒之内,原先膝盖顶击立即改换成握住V的双臂,接着旋身扣颈,胳膊弯曲,打算死锁住V的脖子。可就在他一系列动作即将完成的时候,一阵莫名的恶寒感却犹如毒刺般扎进了内心。这一刻他觉得自己就像是被什么危险的东西给盯上了,寒意从脑袋蔓延至脊背。没有任何犹豫,竹村五郎当即就松开了对V的禁锢动作,将她往前方一推,自己则是连忙后撤了几步,目光凶狠地盯着方才声音传来的方向。白雾微微散开,一道人影从外面走了进来,模糊而暗沉,直至来到了正常人的可视范围之内,他才清晰地展露在五郎眼前。笔挺整齐的夹克外套、宽松的黑咖色长裤,斜跨在腰间的武士刀,步履沉稳有力,像是一名误入此地的武士。他的脸上面色平和沉静,但那双清澈的眼眸却带着不容忤逆的凌厉。“是你!赖宣身边的走狗!你为什么会在这里!”竹村五郎声音低沉而沙哑地问道。虽然双方接触不多,但他可不会忘记面前这个看上去十分年轻的男孩——在那个值得悲痛的夜晚,正是面前的这个家伙与叛徒赖宣,谋划了刺杀三郎大人的恶毒计划!“是我,很抱歉直到现在都还没有和你说过我的称呼,我叫林墨,算是赖宣的朋友,至于走狗一词,是你猜错了。”林墨轻轻地扶了一把被推开的V,免得这个姑娘向前扑倒栽在地上。后者一脸得救的神情,看向林墨的眼神当中止不住地流露出欣喜的情绪。她朱唇微启,似乎想说些什么,但看着林墨并没有把目光落在她的身上,而是直勾勾地与竹村五郎对视,她也顿时明白现在并不是谈话的时候,于是只好乖乖地闭上了嘴,暂时充当一名看客。“至于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那自然是为了避免你误伤到了我的两位朋友了...”林墨话语微微一顿,似乎是意识到自己口误了。毕竟...某个躺在地上信号快要失联的家伙,现在都已经被“误伤”得够惨了。“你早就在附近埋伏好了?以这两个家伙为诱饵,专门引诱我出来?”竹村五郎的双手几乎快要攥出血来。内心的不甘与绝望像是蛛网般遍布在他的心脏上,纵使心脏跳动得再剧烈,也挣脱不开那股灰寂的压抑感。他没有真正见识过林墨的真实实力,但他此时也清楚地知道双方之间的差距,如今他全身上下的义体设备全部被关停屏蔽,战斗力十不存一,能胜过这个男孩的概率少之又少!为了抓住“谋害”荒坂三郎的凶手,他已经竭尽所能地动用了一切手段,可就在即将得手之际,这个男孩却突然出现阻止了他。如果说这个家伙的出现是一个巧合,那么竹村五郎打死都不信。“虽然很凑巧,但最初的时候,我并没有让他们充当诱饵吸引你出来的念头。”林墨慢慢地摇了摇头:“你还不值得我浪费那个精力。”竹村五郎没有说话,依旧是冷眼注视着林墨,警惕地观察着他的每一个动作。“所以,对于你的突然袭击,不仅是他们两个没有意料到,就连我也是有点意外,不过,这也倒是符合我的心意,毕竟若是没有你的出手,这两个家伙...特别是她,没准还真觉得自己在夜之城已经无敌了。”说到这里,林墨扭过头看了一眼身旁的V,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脊背。后者顿时就像是一名被班主任教训的学生,立即挺直了腰板,抿着嘴巴什么话也没说。“我明明已经把身上义体的追踪标识全部拆除了,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的?”竹村五郎声音微沉道。林墨摊开手,举止放松悠闲:“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法子,就比如你费尽心思找到了强尼与这家伙的位置,那我肯定也有自己的办法来找到你在哪。”竹村五郎沉默了一会,又不确定地猜测道:“你在他们两个人身上安装了追踪器,还是实时生物检测?”“你可以这么认为,不过这些与你并不关系,你只需要知道有我在,他们两个你还动不了。”林墨语气平静道。“你和赖宣...还有你们的同伙一起杀了三郎大人!你们必须付出代价!”竹村五郎低吼道。“代价...呵,你要真是这么想,那手染不知多少人鲜血的三郎,早就应该堕入十八层地狱了。”林墨嗤笑道。“没有三郎大人就不会有荒坂公司,没有荒坂公司很多人就不会有工作,他们都会饿死,我也不例外!”竹村五郎顽强地辩解道。林墨叹了口气,淡然道:“以你我之间的立场来看,咱们还是还是别在这些方面争个对错了,但在这里、在此刻,我认可你的袭击方案。”“先是雇佣了一小支帮派组织,让他们充当马前卒去试探目标的实力,并获取目标的战力情报,然后在他们最放松警惕的时候突然发动袭击...最后就算没办法第一时间解决敌人,也能制造出一片混乱的场地,从而隔绝两人形成一对一的局面。”“因为身上没有了任何可用的高档植入体,所以不敢轻易与拥有速度组件的敌人对射,而是凭借唯一可用的皮肤护甲迅速接近对方,利用最擅长的近身格斗制服对手。”“至于剩下来的顶级黑客保镖,也因为不能放弃保护目标,只好冒险进入白雾之中,并且凑巧的是由于你身上的义体都已经被关停,一般的快速破解程序对你无效,能对处理器生效的快速破解又需要不少时间骇入...”“最终,你完美地发挥了当前自身所拥有的一切优势,从而顺利地制服了两人...不得不说就算是让我自己来做这些事情,也未必能比你做得更好。”竹村五郎阴沉着脸,没有因为林墨的夸赞而表露任何喜悦,而是低声肃穆地说道:“失败者,没有接受赞誉的资格。”“不,最起码你赢得了我的尊重...现在我可以饶你一命,你可以走了。”林墨伸出手,摆出了请的姿势。而在他们谈话的时候,笼罩着这片公路区域的白烟早已悄悄地散开,显露出周遭清晰而多彩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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