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懂……”苏晚望着他，茫然地抓了抓脑袋。

听见父女俩的对话，李雁突兀地停了手。

她猛地睁开了双眼，那双苍老的眼睛里充满了震惊和希望。

咣当！

李雁一下子站了起来，速度之快以致身后的小凳子直接被她弹飞了出去。

她紧紧地盯着苏晚，希翼地问道：“晚晚小宝贝，你刚才说奶奶怎么了？”

李雁刚才沉醉于琴中，父女俩说话的声音又不大，所以她一时没听清楚。此时一回想，她整颗心砰砰直跳，连忙问个究竟。

苏晚被李雁的目光给吓了一跳，连忙使劲往父亲怀里缩了缩身子，声音里都带上了哭腔。

“爸爸……这老奶奶好可怕。”

苏武哭笑不得，连忙安抚她。

“没事啊，李奶奶不是故意吓你的。晚晚回头看看，她在朝你笑呢。”

苏晚犹豫了会，紧紧搂着父亲脖子的双手才松了松。她小鹿般回过头，果然看到刚才择人而噬的李雁已变回了之前慈祥老奶奶的模样。

“晚晚小宝贝……”李雁扬着笑脸，亲切地打着招呼，“刚才李奶奶吓到你了，是吧？”

“要不李奶奶送你个可爱的兔兔作赔礼，要不要？”

说完，她低头四处一瞧，不禁暗暗叫苦。

原本不需要的时候，她家里的兔子整天四处乱逛，甚至还有些大胆到跳到她床上去。现在需要它们出现的时候，倒是一个也看不到。

苏晚在村子见过各种兔子，听了李雁的话，不由心花怒放地帮着四下找了起来。

“哪有兔兔？没见兔兔啊。”

苏武有些不好意思。

他指了指地上一直和那朵野花博斗的小狮子，“李奶奶，你别找了。早上老虎来过，现在晚晚的狮子又在这呢，你家的兔子闻到气息，自然有多远就跑多远。”

“怪不得……”李雁恍然大悟。

她搓了搓手。

“这么吧，等晚上兔子们回笼，我捉一只漂亮的绑起来。明天小五你过来时，顺道把它带回去给晚晚小宝贝玩。”

“你奶奶你别忙了。”苏武哈哈一笑，提醒道：“她们两个小家伙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都粘在一起。你送个兔子过来，恐怕没法陪孩子玩，反而成了小狮子练习扑咬的目标。”

“这个……”李雁不由无语。她倒是没想过这遭，脸色都灰暗了许多。

文蓝暗地里扯了扯丈夫的衣角，笑道：“没事的，李奶奶。我和晚晚都喜欢软萌的小兔子，大不了我来照顾小兔子好了。”

李雁松了口气，和文蓝聊了几句后，她又犹犹豫豫地把话题扯了回去。

“她刚才说李奶奶要哭。”苏武讪讪地晃了晃怀里的小丫头。

“晚晚她恢复没多久，词汇量还少。有时候说的话让人听起来莫名其妙。李奶奶不要放在心上。”

李雁浑身一颤，愣愣地望着苏晚。

好半响过去，她才开口：“小五你说的，老太婆我都清楚。毕竟我也生养过几个孩子，知道刚丫丫学语时孩子是个什么样。”

她道：“不过高山流水的故事你们也应该听过。这古琴通常弹的心声或者演绎的是人与自然。有些人听起来只觉得空洞乏味，然有些人却能听出琴声中的韵味。”

“我刚才弹的曲子虽然没有哭的意思，但理解为悲伤也是可以的。”

她希翼地望着苏晚，“晚晚小宝贝，你喜欢这床琴吗？”

苏晚把头埋在父亲怀里，和地上的小狮子玩着掩耳盗铃的故事。

听见李雁的问道，她欣喜地回头，仔仔细细看了看桌子上那张古朴锃亮的古琴后，脆生生道：“喜欢！”

“真的？“李雁大喜，“我可以送给你。”

苏武狠狠地打了个哆嗦。

拜托，这是张价值连城的千年古琴，它是国宝，不是只随处可见的兔子。

动不动拿来送人，那怕是送给自家女儿，这合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