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宾客初时都当作蜷鼻是个呆子,不过听了这番振振有词后,发现这位大国使者至少不那么傻。单是这番无畏敢言的勇气就不是旁人能比的。
好锡伯上前为蜷鼻打圆场,我家公子神经茶喝多了,以致神经错乱,胡言乱语,真幻不分。还望大王恕罪。
暗日祭司萨摩离开了座位,来到大殿中央,说道:祈禀大王,神经杀手就在大殿上。此人冒充特奥蒂瓦坎的使者,其实是个骗子。乃是真正的未来国的刺客。作为蒂卡尔首屈一指的黑暗大祭司,他的话是最有份量的。
歇斯底里夫人喝道:来人,将这个愚顽不化的疯子拖下去。
青蛙领主慌忙上前劝阻。大王息怒。夫人息怒。蜷鼻公子乃是大国使者,咱们怠慢不得。
好锡伯顾不得大国使者的威仪和体面,立即跪在地上,哭丧着脸道:我等奉猫头鹰大帝之命出使蒂卡尔。不料旅途中遭遇过一阵“黑诡风”,还做了一个噩梦。醒来后我家公子便是现在的这个样子。时而哈欠连连,如梦如寐,时而胡言乱语,年少轻狂。可是,大王,我家蜷鼻公子是货真价实的公子啊!
萨摩冷笑道,这么说来,连你好锡伯也承认,蜷鼻公子被人掉包了?
好锡伯正色道:那倒不是。我家公子绝对货真价实!只是蜷鼻自幼从娘胎里带来的一点小毛病。旅途中又遭遇“黑诡风”的惊吓,才变得神经错乱,妄言乱语。盼望大王和夫人,勿要见怪。
虎爪王压制住怒气。算了算了。好锡伯带着蜷鼻公子回到位置上,不要再让他胡言乱语。
好锡伯吓出一身冷汗,拉着蜷鼻归坐。蜷鼻嘴里仍然嘟囔着,这只是梦境,我才不怕呢。
庭外的人厨子已经开始动手了。宾客们纷纷转头向庭外望去。
暴风雨捂着脸,却从手指缝隙里偷看。只见驼背的人厨子从容地解开了岱夫瑭的上衣,露出洁白的胸膛。
惨怖的叫声过后,一阵腥黑的妖风从堂下吹来。
虎爪王一个趔趄,眼前短暂的发黑,幸好有歇斯底里夫人扶住。王重新站直了身体,指着岱夫瑭的尸体,气喘吁吁地道,有对本王不忠的,这便是下场!
众宾客战战栗栗。胆小的已经淋湿了裤裆。
侍女们举着托盘端上丰盛的食品。有大块的鹿肉,整盘的火鸡,烟熏西猯,甜汁猴脑,蜜蒸南瓜。还有天然腌制的“谁未吃”,以及必不可少的龙舌兰酒。
使者和贵族们莫不吃得满嘴流油。
不一时,爆炒人肝已经端了上来。
虎爪王亲自尝了一块,感觉味道不错,建议夫人也尝尝。
歇斯底里夫人也尝了一块后,便让女侍者端着盘子放在了院子正中的祭桌上。
歇斯底里夫人咀嚼着人肝大赞美味。建议大王说道,让王子们也都尝尝敌人的肝。一来可以解除梦魇,二来可以检验是否真的孝顺。
虎爪王一听,深以为然,便让王子们离开座位,都去院中尝一块美味人肝。
六殿下鹿旺斯走在队伍的前列。暴风雨跟在队伍的最后。祭桌上还放着一盒牙签。诸王子轮流吃了一小块人肝。轮到暴风雨了,他恐惧地回头,看到岱夫瑭瞪着血红的眼珠死不瞑目,似笑非笑。吓得不轻,回头看了一眼阴暗大厅里的虎爪王和歇斯底里夫人,拔腿就跑。
歇斯底里夫人喝道:抓起来!
门口的守卫抓住暴风雨的手臂,将他带回了祭桌前。
虎爪王夫人及王子宾客们都看着暴风雨。
虎爪王携着夫人来到祭桌前。歇斯底里夫人冷笑道:这是你父王心疼你,才赏赐给你的。都吃了罢。
暴风雨拼命摇着头:不吃不吃。我不吃!
老预言师也离开了座位,来到暴风雨身边,摸着他的头,劝道:孩子。吃了罢!别忘了,你是孝子啊。
小王子冷笑道:父王赏赐给你的,你怎么能不吃呢?必须吃!
虎爪王面无表情地道:吃了敌人的心肝,就不会做噩梦了!你的灵魂才会强大。
我不吃!暴风雨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突然打翻了盘子。
虎爪王面露不悦,批评道,如果这是在战场上,你对敌人温柔,就会被敌人干掉。说着,端起祭桌上的血酒一口沽尽。羽蛇神啊!赐给我巴兰廓尔神的力量罢!魔云在头顶上旋转变化成一只巨大的虎脸头像。天地间传来一声美洲虎的咆哮。
巴兰武士们举着长矛一起高呼:大王永寿!大王永寿!大王永寿!
虎爪王和夫人等回到了大殿上。
侍女们又端上来美味可口的油炸响尾蛇和烤鬣蜥,还有鲜美的鹌鹑汤。
虎爪王让宾客们不必拘束,放怀痛饮,一醉方休。
大家猜拳喝酒不亦乐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