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旻提着一颗人头看了眼:“第十八个……”
随后跃上酒楼的屋檐,用人头的发丝檐下打结,吊在屋檐的梁木上,纵身一跃,踩着附近的墙头消失在黑暗之中。
混入潜龙府的萧摩逅得到上司的青睐,奉命缉拿城中四下暗杀的绣衣司众人。
他转身拖着披风,拉开门扇,大步而出。
袁府上,兵部尚书袁逢看着面前两个小木盒,里面是一册孤本古书,另一个木盒里,氤氲之气的夜明珠,简直不菲。
他抬起脸来,看着面前憨态可笑的老胖子,露出欣赏的眼神。
……
“大王……大王……我们错了,绕过我们一次!”
面向丰碑的一众官员里,有人挣扎跑出,跪行地上,朝远处的观礼高台不停的磕头。
“晚了!”
苏辰闭上眼睛,耳边是呜咽的风声,那边磕头的官员,被士兵拉回去,刀柄敲在对方额头,满脸都是鲜血。
“孤麾下的儿郎,都是刀兵厮杀出来的血勇之士,都是顶天立地的北地汉子,而不是你们这样吃别人递来的东西。”
“他们用这些东西,让尔等膝盖变软,跪在了地上;让尔等忘记了汾州八万百姓的亡魂;让尔等的对朝廷,对孤生出间隙;让尔等渴望平和,不再有骨气;让尔等居于安逸,偏安一隅!”
“就在尔等接受他们的贿赂的时候,军中祭酒,孤的谋士正被他们行刺,但是他们越是这样做,孤越是看不起他们,因为只有弱者,才会用这种不入流的手段,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然而他们一样都不占,那是因为他们怕了,自陈度郡一战,孤灭其精锐,让他们感到恐惧,孤的儿郎们,所以我们该怎么做?”
“杀——”无数的声音汇集起来,响彻天际。
地上所有的东西,被过来士兵抱起来,投进燃烧的巨大石鼎当中,挣扎喊叫的那些女子被士兵们抬着,举过头顶,然后一一投了进去。
凄烈的惨叫在鼎中传出。
……
定安郡,坐在铜镜前放下头发的温柔妇人看向那边逗弄孩子的丈夫,脸上露出笑容。
苏家正房的祠堂内,老妇人吃斋礼佛,向着苏家列代牌位,双手合十。
“保佑苏家子嗣延绵,保佑在外的儿子苏辰,平安无事。”
亮着灯火的书房内,荀彧的翻着古籍,偶尔坐到案桌前,继续处理公文,思索定安郡往后的走向。
星月密布黑夜,两匹马甩着马尾俯卧山坡,李白、郭嘉拿着酒葫芦,伱一口,我一口,躺在草地上,看着天生繁星,偶尔对上一句诗词,哈哈大笑。
黑夜犹如母亲的怀抱,拥着万千的生命,沉寂在这片宁静的夜里。
操劳一日的农人们放下农具,与家人坐在狭小的灶房,享受儿女、老妻团聚的安逸。
宁静的长街旗幡飘荡,勤快的伙计招揽着一个个过往的行人,掌柜的拨弄算盘,记着一天的收入,后厨之中,庖人汗流浃背,面对滚热的油锅,不时擦去颈间的热汗。
公堂之内,秉烛夜谈的士人,想着下一步给谁送礼,想着布下机巧的阴谋,赶走政敌。
夜归的渔民满载而归,朝着岸边等候的亲人微笑挥手,放在船首的油灯,照亮他黝黑的脸庞。
懵懂的皇帝在宫女的追逐下绕着母亲跑来跑去;勤奋的皇帝连夜批阅奏折,须发又白了几根,随即大发雷霆,招来宦官。
宁静的夜色里,许多东西将要推倒了,然后,宁静被打破。
……
凄烈的惨叫打破了宁静的夜色,石鼎内一道道女子的身影疯狂攀爬,然后被两侧站在凳上的士兵叉回里面。
“孤说过,要带你们堂堂正正的带你们去南面的魏国,我们去过一次,带走了许多财物,你们想不想去第二次?这一次,我们直接吃掉整个魏国,他们的东西,都将是我们的!”
苏辰抬剑一指:“而这些人——”
“——祭旗!”
丰碑下,西凉兵一一上前,抬起手中钢刀,映着摇曳的光芒,齐齐斩下,数十上百颗人头落地,尸身扑倒,飚出鲜血,染出刺眼的猩红。
观礼台上,跪在夏王身边的两人,在哀求里被也被身后的甲士砍下了脑袋,姣好的头颅、惊恐的头颅滚在了一起。
“征伐时期已到,我们入魏地,杀入鹿阳,砍下皇帝的头颅,砸碎他的皇位!”
夏王剑高举,无数的钢刀遥相呼应,高高举起来,周围林立的火把光下,苏辰声音咆哮:“我们举兵——”
“——南下!”
山风呼啸,杀气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