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淅淅沥沥落在山间、田间,干涸已久的土体拼命吮吸着每一滴落下的雨水。
官道上,旌旗猎猎,铁蹄踩踏烟尘斜斜飘向天际,彪悍的骑兵、铁甲的步卒,神色警惕的护送着中间中间一辆奢华马车缓缓驶过。
过往的商旅、行人纷纷退让,垂头躬身。
苏辰撩开帘子一角,望着外面蒙蒙水汽,耳边是老爹苏从芳告诫的声音,“到了房府,要让他如何守规矩。”“莫要由着你性子来。”“房学士在朝中也是颇有名望。”等等。
“刚才为父说的,你可都听清了?”正中端坐的老人瞥向一旁心不在焉的儿子,哪怕听到苏辰口中‘嗯’了一声,老人也知道他根本没听进去。
苏从芳叹息一口气,将转移话头:“你与为父出来,带一块灵位做甚?”
“怕想念老祖宗,便带一个在身上。”
苏辰放下帘子收回目光,他语气轻松,却的惹得苏从芳眼睛都瞪圆。
“但愿往后我和你娘百年作古,你这份孝心能用到这上面,爹得好生谢你了。你跟爹说说,你这灵位上杜撰的都是一些什么人?”
老人不敢说博古通今,但往前几百年,历朝历代君王名讳、谥号也是知道一些的,小儿子供奉的那些灵位上的谥号、名字,他压根就没听过。
眼下父子俩坐在一辆马车里,闲谈里免不了想要问上一问。
“嗯,都是杜撰的,爹,伱就别当真。”
“那你知不知道,你刻这些灵位,其实已经僭越了,若是被人捅到皇宫里去,这罪名落下来,大到可以杀头,所以知道当年爹为何追着你满院抽了吧?”
眼皮抖了抖,苏辰这是第一次听到苏从芳亲口说出原委。
“这次……爹吞下纸条,也是为了我,还有苏府上下?”
老人点点头,在儿子手背上拍了拍:“爹是侯爷,更是一家之主,一家的大人不是逞威风、四处炫耀的,而是为了保护膝下的子嗣,家的延续。望你能明白为父苦心,现在知道为何不让你追查刺客了吧?有时候牵扯太大,祸及全家。”
听着苏从芳的话,苏辰心里其实有些感触,不过他笑起来,双手枕在后脑靠着车厢,活跃下气氛的说笑道:“那不如反了。”
“好,有种!”苏从芳拍响大腿,朝小儿子竖起大拇指:“不过,你反之前,爹要先把你踢出族谱。”
父子俩互相看了看,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闲聊了许久,路途还长,苏从芳身子刚好一些,还未痊愈,车厢颠簸里,慢慢睡了过去。
而苏辰也阖眼假寐,看着脑海里那条功勋条已经全满,甚至还多出了六千之数,正是这两三月以来,为旱情奔走而得,再加上张角等人每日行医救人,安抚民心的进账,比他之前花费两年才筹够三万点,要来的轻松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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