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譬如说,衙门里的同僚要请我喝酒,你说我能不去么?”
听着贾琏半是抱怨半是无奈的话,凤姐亦真心疼,忍不住埋怨道:“你也真是的,别忘了,你可是荣国府的继承人,将来整个荣国府都是你的,你还怕那些同僚不成?”
贾琏苦笑道:“话是这么说,可你看看……如今距离父亲被发配已经好几个月过去了,但朝廷对是否对父亲除爵还没定论,我看啊……这事没那么简单。”
听到这里,凤姐也有些急了,搬了个凳子坐到贾琏身边,碰了碰他的胳膊:“这件事你就会找瑜哥儿,让他帮忙问问,由他出马,宗人府总得给他面子吧?”
孰料贾琏居然摇了摇头,“不行……不能去找瑜哥儿,至少这段时间不行。”
“为什么?”凤姐瞪大了眼睛,“你别忘了,这可是关系到荣国府承爵的大事,你可不要犯糊涂啊!”
“你知道什么?”
贾琏有些不耐烦坐直了身子,“你知道这些日子为什么那么多人来请我喝酒,他们都是什么人吗?”
不待凤姐说话,他便继续道:“除了一些同僚外,这些日子请我喝酒的有很多人都是六部的文官,你就不觉得有什么诡异之处吗?”
“诡异?”
凤姐楞了一下,不解道:“能有什么诡异的,大家都是朝廷的官员,相互之间请喝酒不是很正常吗?”
贾琏一听,就知道跟自己媳妇说这些就是对牛弹琴。
他也懒得解释,只能打起精神长话短说:“其他的我也懒得跟你说,我这么跟你说罢,这些人找我喝酒是假,实则钱都是找到我,希望我向他们引荐瑜哥儿,只是都被我拒绝了。”
“引荐瑜哥儿?”
凤姐好奇道:“为什么呀,他们想认识瑜哥儿的话,自己去定远侯府递上帖子不行吗,干嘛要多此一举,还要通过你来引荐?”
“自己上门递帖子?他们也配?”
贾琏冷笑着斜眼瞥了凤姐一眼:“你是不是看到平日里瑜哥儿来咱们府上,和老太太他们喝酒谈笑惯了,以为区区定远侯,京营节度使也不过如此?是也不是?”
凤姐愣了一下,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看着自己媳妇一脸懵懂的模样,贾琏冷笑道:“错非咱们和瑜哥儿是亲戚,一个普通人或是五六品的小官,想要凭着一张拜帖就想见到瑜哥儿,简直就是在做梦。
倘若你不信,你可以让人去拜访那些阁老试试,看看人家会不会搭理你?”
就在倆夫妇叙话的时候,一名丫头在门外禀报:“琏二爷、琏二奶奶,老太太命奴婢请两位过去荣庆堂,说是王家的义少爷过来,还带来了不少的礼物,如今正在荣庆堂喝茶呢。”
“义兄弟过来了?”
凤姐心中微微一惊,随即便是一喜。
王家不管怎么说也是她的娘家,如今娘家来人了,还带来了这么多礼物,于情于理她都是要过去的。
她也顾不上其他,亲自帮贾琏穿上了靴子。
“走……咱们一起过去。”
贾琏也不推辞,两人整理了一下衣裳后,便朝着荣庆堂而去。
荣庆堂花厅
王子腾之子王义坐在金丝楠木椅子上,也不碰小几上的茶盅,脸上神情淡漠,心头多少有着几分屈辱。
自从贾代善去世后,宁荣二府一直没有撑场面的人物,贾府其实是一直在走下坡路的。
而与之相反的是,王家在王子腾的带领下势头蒸蒸日上,所以在王义的内心里,是一直瞧不起宁荣二府的。
虽然这两年来,随着贾瑜的到来,宁荣二府也有了复苏的势头,但长期以来形成的观念却非一时半会能消除的,这也是他为什么会对这次贾府之行感到憋屈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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