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有茅山宗、天师道、逸鬼门……
而我佛门诸宗派,历来受道门重压,诸宗声势不振,根苗不壮,不能与道门诸派相提并论——此非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而是事实确实如此,由不得我们反驳。”
诸僧聚集于一处佛殿之中,听主座大脑袋和尚‘法智’低沉言语。
汇集于此处佛堂中的,非只法智这一位禅宗大德,更有律宗、华严宗、密宗等诸宗派高僧大德。
连初入长安的金刚智都赫然在列。
长安释门大德,可谓尽汇于此。
此时,金刚智伴在‘善无畏’左右,只垂目低眉,根本不作言语——他从身旁善无畏大师身上,时刻感受到一种蓬勃喷发的性意,那性意漫漫而来,令他只能固守自性,不敢与之作丝毫抗衡。
他内心试图将善无畏大师的性意修行,与那位名作张午的尊者作对比,然而却也分不出二者之高下!
“假若已证菩萨地的慧沼禅师在此……必定又是另一番局面!”诸僧沉默之际,有一白须僧神色不甘地说道。
法智瞥了那发声的白须僧一眼,摇了摇头:“慧沼禅师如在此地,我佛门想来再无宁日,只会沦灭得更快。”
白须僧闻言,神色黯然,摇头叹息了起来。
谁让慧沼禅师俗姓‘刘’,谁让慧沼禅师乃是法相宗出身?
一切皆有缘法,半分强求不得。
“佛道二门之争,非只修行分歧,更关乎二门显宗隐宗地位之争,于这场斗法盛会之中胜出者,必将威凌另一方,声势蒸蒸日上,奠下千年显教之根基,反之,则愈发倾颓,出离天下人视线!
是以,这场斗法之会,佛门必须要胜。
而且须要大胜!
而斗法之中,道门对我佛门亦必是手段尽出,更会令我等门下本就薄弱之根苗,不知要耗损多少在此次斗法之中——诸位对此,可有办法杜绝?”法智环视全场,再次出声问道。
他的意思其实很简单:佛门既要在次次斗法之中胜出,竞得全功,更要保存门下根苗,不要耗损在这次斗法当中!
“只有我们这些老家伙多出些力,为门下根苗多多遮护了……”又一白眉僧低声说道,“法智师兄,这次便令贫僧门下‘印知’参与斗法罢……
贫僧持戒修行数十年的誓愿,尽交托于印知。
印知修行进境一日千里,当能在此次斗法之中,抢占先机。”
法智闻听白眉僧所言,顿时微微动容。
而那白眉僧话音落地,又有几个老迈的僧侣纷纷点头,各自出声道:“法智师弟,我等皆已老迈,圆寂之日不久矣。
与其圆寂以后,一身修行誓愿尽皆消散成空,不若以结成愿力舍利,传于后人。
此次若令‘印知’参与斗法,我等亦愿将一身愿力结为舍利,传于印知。”
几个老僧如此发声,法智神色肃然,缓缓点了点头,“那便令‘印知’参与此次斗法。”
站在白眉僧身后,一直低眉垂目默不作声的‘印知’走出队列,跪在大殿中央,向群僧行礼,眉清目秀的年轻和尚眼眶微红,悲伤地道:“弟子必不辱使命,重振佛门声名!”
“何必难过?
生死一场,不过空空……”印知的师父——那白眉僧抚了抚年轻和尚头顶戒疤,他眼耳口鼻及至眉心之中,流泻下一股股若金沙般的‘大誓愿力’,滚滚‘大誓愿力’倏忽间钻入印知眼耳口鼻乃至性魂之中,他脑后巍巍誓愿,隐隐聚成一朵莲花!
而后,先前作出承诺的诸老迈僧侣,尽将一身誓愿修行结为舍利,与印知身形相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