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见舒舒迟迟不说话,皱眉道:“可是郡王有什么不妥当?”
舒舒点点头:“听说王爷有气疾,这两年都是调养……”
老郡主苦笑道:“都是命数……”
舒舒不知该如何开解。
真要说起来,开国诸王寿寝正终的少。
礼烈亲王这一支的儿孙,短寿而折的不是一個两个。
尤其是嫡系血脉。
三个王爷帽子,十来个贝勒贝子国公,看似风光无限,可都是几代人用战功拼下的。
现下的人迷信,觉得祖上杀戮太重,会不利子嗣。
这位老郡主或许也是这样想。
舒舒想着,就听老郡主低声道:“皇上登基快四十年,估摸又到了要换一茬人的时候……”
舒舒恭敬地坐着小凳子上,神色不变,只做没听懂。
不过她心里很是震荡。
怪不得说人老成精!
想想宗室的每次动荡与清洗,归根结底,都是因为皇位更替,权利的重新分配。
太祖皇帝六十八岁驾崩,勉强算是高寿。
太宗皇帝五十二岁驾崩,寿数平平。
世祖皇帝二十四岁驾崩,英年早逝。
八旗勋贵与宗室王公,已经开始观望诸皇子阿哥。捌戒仲文网
这一茬的皇子陆续长成,搁在眼前的“拥立之功”是多大的诱惑?
老郡主的神色很是平静,手中转着菩提珠,轻声道:“只看太祖朝事……”
舒舒眼睛眨了眨。
太祖朝事是什么?
太祖接连废掉两个嫡子的继承权!?
废储的理由,似乎振振有词,可是归根结底,就是“父老子壮”。
一个抚蒙几十年的宗室郡主都能想到这一点儿,朝廷那些老油子呢?
等到诸长辈赠送礼物给三位福晋时,这位老郡主就毫不掩饰了对舒舒这个远亲小辈的偏爱。
一柄镶七宝金如意。
这是明面的,实际上避开人时,还有一个荷包。
轻飘飘的荷包。
里面只有几张枯黄的契纸。
是京畿的两个庄子,还有外城四间铺子。
如意能收,这几张契纸却不好收。
无功不受禄。
舒舒可不相信,只一面之缘,就能得到这位堂姨祖母如此厚爱。
就算两人之间有血缘关系,也是远了。
这突如其来的好,让人不安。
“姨祖母若有吩咐,请直言就是……孙女能应承的,便应承了,但有力不及之处,也只有跟您道恼……”
舒舒没有绕弯子,直接说道。
老郡主转着佛珠的手停下,脸色晦暗不明,好一会儿道:“孩子,你相信这世上真的有报应么?”
舒舒仔细的想了想,点了点头:“应该是有的,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要不然这天地之间的冤屈就太多了……”
老郡主面色惨白,如哭似泣:“是啊,不管什么时候,报应总要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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