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男摊贩——刚才他在哪儿呢——右边耳朵被撕掉了半拉子,左边脸则出现了三道深深的血槽。两边均是鲜血直流!
那泼妇两手同时建功,更是得势不饶人,继续蹂身而上,吊在了男摊贩的胸前。待要下嘴咬人时,这才发现目标有些熟悉。
胖子呢?
众里寻他千百度,胖子就在男摊贩身后三十余公分处——那男摊贩被胖子一只手平举着……
现场魔幻般的静止了,不但静止,而且静谧,连市场的嘈杂声音都遁去了。
让我们把镜头再拉远一些。
胖子单手抓着男摊贩的后衣领子,平伸向前。貌似是想尽量地远离接火点,以免被溅一身血。
男摊贩两脚悬空二十余公分,腰上却夹了泼妇的两腿。
那泼妇左手扯着男摊贩耳朵,右手挠出血槽后,下滑到男摊贩的肩膀上借力。本待就势咬向男摊贩的脖子,却发现目标不对,随即上半身后仰,终于与男摊贩的上半身呈三角形固定。
胖子右手平举着这个三角形,左手却挠着后脑勺。两只眼睛眯缝起来,满脸都是无辜,眼神甚至有些迷惘——这是咋的了?
“啊——”
静止和静谧或者只存在了一瞬间,这个诡异的画面却深深地印在了围观者的眼底。前面惨叫的是男摊贩,现在惨叫的是泼妇。
男摊贩疼痛难忍,早已忘了自己悬在半空,一巴掌扇了出去。泼妇的脑袋正处于最佳受力半径,顿时肿了半边脸,远远地飞了出去。
遗憾的是,男摊贩忘记了一点,他的半拉子耳朵还揪在泼妇手中。
更遗憾的是,泼妇也忘了。
“啊——”
男摊贩又是一声惨叫,胖子吓得浑身一哆嗦,赶紧松开了手。男摊贩摔倒在地,可能还在懊悔动手快过动脑。
不过这样也好。以后都不需要为这半拉子耳朵烦恼了。男摊贩捂住了本来长着耳朵的位置,鲜血却怎么都捂不住。
“警官,救命啊!”
胖子所言无虚。不管是谁,遇见问题总是第一时间想到警察的。那泼妇毕竟受伤不重,连滚带爬地到了李隽脚下。因为李隽刚才想上前助拳来着,所以站在了王警官和郎苑的前面。
“你要告他——家庭暴力?”
李隽觉得自己耳朵根发痒,嘴角抽抽着,眼神躲闪地看着泼妇手里的整只耳朵。
按说应该是男摊贩告泼妇吧?罪行也是家庭暴力……
“我要告他!我要告那个死胖子啊!”泼妇打着滚在地上咆哮。此处仍有若干不洁字眼被屏蔽。
“告他?胖子怎么你了?”李隽的嘴角继续抽抽。
就算郎苑需要回避,也有两个警察现场目击,还有数百个张大了嘴巴的酱油众。甚至还有好事者拿手机录了像。
胖子始终没碰着这个泼妇啊!
当然,这也是因为他躲得够快。刚才的战斗过程简直精彩纷呈,啊不,险象环生。胖子的脸好几次都险些被挠了,就差了那么一丝丝吧。
至于被挠的后果,这里已有物证。小李告诫自己不要去看,但还是忍不住——耳朵天天见,从未想过耳朵如此可怕。莫不是因为以前见的耳朵都是对称出现?
“快扶着他上医院吧,快点的话,兴许还能接上。”王警官走上前来,也是瞧着那只血淋淋的耳朵犯眼晕。
王警官的耳朵根同样发痒。幸亏开局不错,从接触胖子时就抱了善意。以后也绝对不能得罪了这位胖哥,否则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花帽子栽在胖哥手上,不冤啊……
对了,更不能得罪小郎警官。貌似这泼妇两口子,也是冒犯小郎警官在先的?我什么要说“也”?
郎苑近在眼前,却不知道自己已经属于凌然不可侵犯的范畴。她叹息了一声,掏出手机叫了救护车。
这个地方人山人海的,救护车也只能开到附近的桥上。